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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几秒停顿。
然后,戈佬的身体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生锈机械般的滞涩感,转了过来。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甚至有些阴郁。他的眼睛睁开,没有初醒的惺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蒙着薄雾的浑浊。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读取空气中残留的某些信息。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毛玻璃,此刻却异常精准地聚焦在我脸上,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皮肉,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或许是梦境残留的碎片,或许是口袋里那两张纸币不祥的气息。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气音,像是老旧风箱的叹息。
就在我以为他会继续保持沉默时,那两片薄薄的、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一个低沉、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挤出喉咙,带着一种古怪的、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困惑:
“记住我的话”他停顿了一下,浑浊的视线似乎穿透了我,落在我身后某个虚无的点上,声音轻得几乎被化哥的鼾声盖过,却清晰地敲在我的鼓膜上,“她……很恐怖”
这句话来得如此突兀,如此诡异,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刚刚因梦境而温热的心湖,激起一片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迷雾。她?伤害?他在说谁?丽莹?!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戈佬的眼神似乎晃动了一下,那非人的专注骤然消散,重新变得浑浊而空洞,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清明只是我的错觉。他不再看我,动作僵硬地坐了起来,开始慢吞吞地穿鞋,仿佛刚才那句足以扰乱心神的话,不过是句微不足道的呓语。
而我,僵在原地,捂紧口袋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她……很恐怖”——戈佬的低语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将他午睡前的警告、口袋里那两张诡异的纸币、以及刚刚那个温暖又带着莫名忧伤的梦境,统统搅在了一起。恐惧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混合了另一种更复杂、更令人不安的情绪——一种对丽莹现状的、被戈佬的话点燃的、强烈而不祥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