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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曾经如同初春新叶般生机勃勃、闪耀着翠绿光泽的长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深冬初雪般刺眼的、毫无生气的纯白!那雪白的长发凌乱地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与她身上沾染的泥污和血迹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比。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生机与色彩都被那巨大的悲痛和冰冷的绝望彻底抽干了。
她一言不发,将木盆放在角落,开始打水。然后,她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那刺目的雪白长发垂落在木盆边缘,拿出她那双能洗掉任何污渍的巧手,开始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搓洗那些染血的衣物。冰冷的水浸透了她沾满泥污的衣袖,也浸湿了她雪白的发梢。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被粗糙的布料磨破,渗出血丝,她却浑然不觉。她低着头,雪白的长发如同哀悼的纱幔,将她与外界隔绝,只有那瘦削的肩膀在无声地、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搓揉,都仿佛在洗刷着那无法洗去的悲痛、愤怒和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冰冷的水流声和布料摩擦声在死寂的灵堂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沉重,如同绝望的呜咽。
莎莉丝特走到灵柩前。她没有看那些逃离者留下的狼藉,没有看摇曳的微弱烛光,她的目光只落在棺椁上,落在那个失去了父亲、如同惊弓之鸟般蜷缩着的孩子身上,最后,扫过身边仅存的、同样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三位姐妹。她的目光在柏妮丝那刺目的雪白长发上停留了一瞬,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冰川在无声地崩裂。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虚伪的哀伤,只有一种被悲痛淬炼过的、冰冷而坚硬的平静,如同寒冰下的暗流:
“老爷走了。”
“格雷林庄园,还在。”
“小主人,还在。”
“我们,还在。”
她的目光锐利如初,扫过玛格丽塔、艾米莉亚,最后定格在角落里那个用尽全力搓洗着血衣、雪白长发如同哀悼旗帜般刺眼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