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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跨坐在他那辆半旧的黑色山地车上,单脚支着地,停在林晚家那栋老式居民楼前斑驳的绿漆单元门下。车把上挂着的那个粉蓝色保温袋里,装着还温热的牛奶和三明治。他目光投向楼上那扇熟悉的窗户,浅蓝色的窗帘紧闭着,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下那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从垃圾桶后探出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沈砚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刹车线,指节微微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正要拿出手机,单元门那扇老旧的绿漆铁门终于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呻吟,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
林晚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像一道被风卷出来的影子,猛地冲了出来。她的马尾辫有些松垮,几缕乌黑的发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和细白的脖颈上。校服衬衫的领口歪斜着,露出一点伶仃的锁骨。
哥!她喘着气,声音带着点跑动后的急促,像只受惊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撞到他眼前,等很久了吗闹钟……闹钟没响!
沈砚的目光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汗湿的额头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落在那扇尚未关拢的单元门上。门内黑洞洞的楼梯间,传来林晚母亲李梅略显尖利的声音,像钝刀刮过锅底:……说了多少次,动作麻利点!天天让人家沈砚等,你好意思吗这么大姑娘了,没点规矩!
声音刺耳地穿透湿闷的空气。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头垂得更低,盯着自己沾了点泥泞的白色帆布鞋尖。沈砚喉结无声地滚动,没去看林晚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只是将车把上的保温袋摘下来,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怀里。
拿着。他的声音不高,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哑,像拂过水面的风,没什么波澜,先垫点。
保温袋沉甸甸地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熨帖着林晚冰凉的指尖。她没再说话,沉默地接过来抱紧。沈砚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无声地叹了口气,下巴朝后座微抬:上来。
林晚动作有些迟缓地侧身坐上后座,一只手环抱着保温袋,另一只手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拽住了沈砚腰侧衬衫的布料。那点微弱的牵扯感透过薄薄的棉布传来,沈砚绷紧了下颌,没有回头,左脚用力一蹬踏板,车轮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载着两人冲进了被水汽浸透的晨光里。
车子骑得很稳,穿行在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街道。行道树碧绿的叶子吸饱了雨水,沉甸甸地低垂着,偶尔有冰凉的水珠滴落,砸在林晚的额发上,她缩了缩脖子。风从前方吹来,带着沈砚身上干净清爽的皂角气息,混合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温热,将她牢牢包裹住。她偷偷抬眼,目光描摹着他宽阔的肩背线条,被风吹得鼓起的衬衫下摆,还有后颈上剃得短短的发茬。那点属于沈砚的气息,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身后那个永远充斥着抱怨和压抑的家短暂地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