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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雨打在渡鸦的风衣兜帽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他像一头在钢筋水泥丛林中潜行的孤狼,借助垃圾山巨大的金属残骸和堆积如山的废弃物阴影快速移动。红外义眼滤掉了部分雨幕的干扰,将周围环境渲染成一片冰冷的、以温度区分的色块。高热源(远处焚化炉的废气口)、移动的低温源(巡逻的安保机器人)、以及大片代表死物的、毫无生气的蓝灰色。
“涅槃”中心巨大的、如同钢铁巨兽般的轮廓在雨幕中逐渐清晰。它坐落于锈带边缘,与光鲜亮丽的新港市中心隔着一道无形的、由金钱和权力构筑的高墙。高耸的烟囱日夜不停地喷吐着灰白色的、带着可疑甜腻气味的烟雾,混合着酸雨,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毒雾带。
渡鸦伏在一处废弃的工程车辆底盘下,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盯着“涅槃”中心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用于运送特殊废弃物的货运通道。通道口有两台老旧的轮式安保机器人,外壳锈迹斑斑,顶部的扫描器有规律地左右转动,发出单调的嗡嗡声。这是守卫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他计划中的突破口。
行动!
他像离弦之箭般从底盘下窜出,液压钳义肢在湿滑的地面猛地一撑,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红外视野中,他精准地捕捉到两台机器人扫描光束交叉的短暂间隙,如同一道贴着地面的影子,瞬间滑入了通道口上方一条狭窄的、布满油污的维修管道入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管道内弥漫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消毒水、腐烂的有机物、焚烧后的灰烬以及某种刺鼻的化学药剂混合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温度也骤然升高,闷热潮湿。他只能匍匐前进,粗糙的管道壁摩擦着他的衣服和皮肤。汗水混着管道内的污垢,让他狼狈不堪。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滚烫的刀子。
“小雅…”这个名字成了他唯一的支撑,在心底一遍遍默念,对抗着生理上的极度不适。
管道尽头是一个维修平台,下方就是B7区——高温焚化炉的核心区域。渡鸦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地狱般的景象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