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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玲的动作很自然,她把发卡和旧报纸、还有那两张刚刚拯救了整个家庭的电影票根,一起揉成一团,塞进了厨房门口那个专门放废纸的竹编簸箕里。她小小的身影在厨房昏黄的灯光下忙碌着,对即将亲手送入火中的东西代表什么,毫无知觉。
陈默站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石雕。他看着妹妹做完这一切,看着她打着哈欠走回自己的小房间关上门。客厅彻底空了。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父亲留下的浓重烟味,还有那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血腥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钻进他的骨髓里。那张电影票根,那个发卡,即将化为灰烬。连同那个夏夜里所有的尖叫、闷响、粘稠的暗红……都将被付之一炬。
一个由谎言和毁灭砌成的堡垒,在他眼前,在母亲冰冷的目光下,在妹妹懵懂的动作里,被仓促而牢固地搭建起来。而他,被死死地困在了堡垒中央。
三十年光阴的重量,足以压弯最挺直的脊梁。陈默坐在冰冷的不锈钢审讯椅上,手腕上沉甸甸的铐子反射着头顶惨白的光线。他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像一截被岁月风干、又被悔恨浸透的朽木。头发花白稀疏,眼袋深重,浑浊的眼珠嵌在布满皱纹的眼窝里,几乎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有那副黑框老花镜,还固执地架在鼻梁上。
对面的警察很年轻,板寸头,眼神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他敲了敲桌面,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带着金属的回响:陈默,1992年7月15号晚上,苏晓蔓死亡当晚。你说你当时在电影院跟谁看的什么
《新龙门客栈》。陈默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木头。他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似乎望向很远的地方,……跟我妹。
具体位置几排几座警察追问,语速很快。
记不清了。陈默缓缓摇头,动作迟滞,太久了……只记得……很吵。他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扶一下眼镜,手腕上的金属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你父亲陈国栋,当年是区物资局的副局长警察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当年负责走访影院的工作人员,有一个叫李卫国的,后来工作调动,恰好调到了你父亲分管的部门。第二年,他就解决了家属农转非的问题,分到了福利房。这时间点,挺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