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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涌来,雨披下的脸都白得像涂了粉。有人举着手机拍照,闪光灯在雨幕里炸开,照亮李秀莲外翻的眼球。一个穿碎花衫的老太太凑近看了眼,突然捂着嘴蹲下去,胆汁混着雨水从指缝流出来:是秀莲……她昨天还来我这儿买过针线呢……
可不是嘛,她男人死了三年,一个人拉扯俩孩子,怎么就……
这渠水邪乎得很,前几年也淹死过小孩……
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叫。派出所的警车顶着雨幕驶来,红蓝灯光在雨帘里晕成模糊的光斑,把围观者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李建国跳下车,警帽檐上的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在锁骨处积成一小片水渍。
他蹲下身,戴乳胶手套的手指拨开缠绕在尸体脸上的水草。死者双目圆睁,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那是极度恐惧的征兆。嘴巴大张着,像是临死前想喊却没喊出声,嘴角挂着白沫,被雨水冲得丝丝缕缕。脖颈处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边缘处的皮肤已经发黑,明显是窒息死亡。
谁最后见李秀莲活着李建国站起身,目光扫过人群。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压过了雨声和议论声。
人群骚动起来,像被搅动的蛆虫。一个穿红夹克的男人怯生生地往前挪了半步,脸色白得像纸:李警官……我见过。
男人叫王强,是村里的电工。他说昨天傍晚五点多,他去村西头的废弃电站检修线路,看见李秀莲拎着个蓝布包袱往渠边去。那包袱鼓鼓囊囊的,边角处渗着暗红色的水,在泥地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我问她干啥去,她头也不回,脚步快得像有鬼追。王强的声音发颤,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那地方前几年塌过,埋了俩修路的……
废弃电站李建国重复这四个字时,目光投向村西头。雨雾中,那座破败的厂房像一头蛰伏的怪兽,烟囱歪斜地指向天空,像根折断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