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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工具还挂在墙上,铜制的刻刀被磨得发亮,木柄上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整理工具箱时,抽屉深处的硬物硌到了指腹。摸出来看,是本深棕色封皮的笔记本,边缘被摩挲得发圆,中间嵌着个小巧的铜锁,锁孔里积着经年的灰。这是外公临终前放在床头柜上的,他那时已说不出话,只用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这本子,又指了指我,眼里的红血丝像团揉碎的蛛网。我摩挲着冰凉的铜锁,指腹能摸到缠枝莲纹的凹凸,就像猜不透外公那段从未言说的往事。
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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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风铃突然响起,一串玻璃珠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穿深灰风衣的男人站在雾里,肩头沾着层薄霜。他的风衣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里面浅咖色的针织衫,肘部位置有块明显的磨损,像是被无数次的手肘撑膝磨出来的。男人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间漏出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请问,这里能修旧物吗
他的声音带着北方的干燥,与溪上镇的湿润格格不入,尾音里裹着旅途的疲惫。
我点头时,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裹着深蓝色粗布的物件。解开布时灰尘簌簌落下,在斜射的晨光里翻涌,露出的留声机黄铜喇叭口生着层暗绿的铜锈,像结了层老苔,胡桃木底座裂了道歪歪扭扭的缝,零件散落如折翼的鸟。
能修好吗
他的拇指反复蹭着帆布包的带子,指节泛白,我可以付三倍价钱,只要能让它看起来完整就行,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