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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目光迎向周扬灼热审视:好比这盏,他将黑釉盏前递,昏黄灯光下粗糙黯淡,与屏幕华美梅瓶判若云泥,拍出来,不过破碗。上手掂量,指腹贴窑粘,指肚划旧伤,才咂摸出它几百年前出窑土腥火燥,颠沛沉淀。是死物,还是活物,差的就是这口气。
周扬脸上自信笑容微凝。沈砚的话如细针,刺破他展示战利品的无形优越气泡。他皱眉,目光扫过丑陋黑釉盏,又落回完美梅瓶。一丝不适升腾。他收起平板,笑容重挂,少几分笃定:沈老板高见。是我唐突。真正好东西,确实得上手。改日,改日一定请您看实物。微微颔首,转身离开,皮鞋踏旧地板声带仓促。铜铃摇晃,留一丝浮躁空气。
沈砚垂眼,继续擦拭黑釉盏。指尖划过旧裂痕,如抚警示。他起身推窗。吱呀声中,对街博古轩门口,福伯盘着油亮核桃,目光若有所思追随周扬豪车汇入车流消失。福伯转头,对上沈砚目光,隔着窄街微微摇头,口型无声:水浑。
周扬成了尘光斋偶尔访客。不再炫耀,带过晚清民窑青花小碟、带沁旧玉挂件请教。态度谦逊,流露传统文化浓厚兴趣,聊创业艰辛未来规划,有理想主义色彩。沈砚话少,点评器物言简意赅,切中要害。周扬眼中灼热沉淀,多几分真诚钦佩。
沈老板,一次闲聊后周扬感慨,跟您聊天,比看大部头鉴定书管用。您这双眼,真是…他摇头,找不到词。
见得多了,手摸得勤了,眼自然毒一点。沈砚淡淡回应,小刷清理刚收锈迹斑斑古钱币。
我最近倒收了几件大东西,周扬状似无意提起,语气压抑兴奋,朋友介绍,海外回流,传承有序,难得精品。就是…价格肉疼。他苦笑,创业不易,资金链绷得紧,不是真心喜欢,真不敢砸钱。
沈砚清理动作未停,抬眼看他:喜欢就好。收藏,量力而行,图心头好,强过追名逐利。
周扬连连点头:是是是,沈老板说得对。犹豫下,低声道:介绍我那朋友,陈一鸣,圈里名气不小,眼光毒辣,经手都是硬货。有他掌眼,我踏实不少。
陈一鸣沈砚重复,语气平淡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