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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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父母遗像前,我跪在冰凉的蒲团上,膝盖早就麻得没了知觉,只有额头抵着地面时,能感觉到瓷砖透过薄薄的孝服渗进来的寒气。
香烛的青烟在眼前晃悠,混着纸钱燃烧和菊花的香气,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喉咙。我张了张嘴,想喊一声爸妈,喉咙里却堵着团滚烫,发不出半点声音。
三天了。自从交警敲开我家门,把两张盖着红章的死亡通知书递到我手里,我的世界就变成了这灵堂的颜色——黑白,再加一点纸钱烧透的灰。
轻颜,节哀。
有人拍我的背,是顾呈的手。他的掌心带着惯常的温度,可我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瑟缩了一下。
他蹲下来,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小明那边......催得紧。
我没回头。视线落在遗像里母亲的笑脸上,她总说我是温室里的花,被护得太好,不知道人心险恶。那时候我还笑她杞人忧天,说顾呈会一辈子对我好。
妈说什么胡话呢,顾呈对我最好了。
现在想来,那笑声像针,密密麻麻扎进太阳穴。
轻颜！你可得救救你弟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