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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不…不可能…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一种灭顶般的恐惧,嘴唇哆嗦着,那场车祸…辛岩…我…我当时…不是故意的！车子失控了！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重复着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自己的心脏,也扎向他,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换回我爸妈的命吗就能抹掉我这七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现在我就想问问你,当年撞死我父母的时候,你慌不慌跑得快不快！
他像是被我的话彻底击垮了,高大的身躯佝偻下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看着我,眼神里那最后一丝戾气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无尽的灰败和一种濒死般的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我……他伸出手,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指尖在空中颤抖。
够了。再多看一眼,多停留一秒,我都会彻底崩溃。
我最后看了一眼他瞬间坍塌的世界,那里面没有我想要的忏悔,只有一片废墟。转过身,再没有任何犹豫。
高跟鞋踩在冰冷光滑的瓷砖地面上,发出清脆而空洞的回响,一声,一声,朝着电梯口,朝着楼道尽头那扇通往外面世界的安全门,坚定地走去。
身后,死一般的寂静。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颓然地、缓慢地滑坐下去,跌坐在散落的、印着他七年前罪证的旧报纸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宽阔的肩膀剧烈地、无声地耸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