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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爆发出最后一声撕裂般的咆哮!也许是极度的恐惧真的激发了勒台老机器最后一点点潜能,也许是勒陡峭得要命的坡坡终于给了它一点向下的冲劲,剧烈打滑的车轮子猛地获得了短暂而可怕的抓地力!
羚羊车像一颗被巨型弹弓射出的铁坨坨,带着一股子要死一起死的疯狂劲头,猛地朝前下方——也就是勒浓雾弥漫、深不见底的陡坡深渊——蹿了出去!巨大的惯力把我像个麻布口袋一样死死压在椅背上,勒感觉,像是坐过山车冲下最陡的坡,心子把把都要从喉咙管里跳出来了!胃里头翻江倒海,早上吃的二两小面直往上涌!
就在车子失控冲出去的勒一瞬间,车顶高头勒疯狂的刮擦声,还有勒催命一样的呼喊,诡异地……消失了。
耳朵边边,只剩下引擎最后挣扎的轰鸣、车轮碾压湿滑路面的刺耳尖叫、车尾烂零件拖在地上摩擦的滋啦声,以及我自己那颗心,在胸腔里头像打鼓一样咚咚咚咚狂跳的声音,响得震耳朵!
车子在陡峭狭窄、九曲十八弯的盘山道上疯狂下冲,浓雾被车灯搅动,像开了锅的白色巨浪在翻滚。每一次急转弯,车身都倾斜得吓死人,轮胎摩擦着湿滑的路面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感觉下一秒就要滑出去,栽进旁边勒深不见底、黑黢黢的崖崖底下。我完全是在靠勒点开出租车的肌肉记忆在操控,方向盘在手里像条活泥鳅一样疯狂扭动,冷汗像溪水一样顺着背脊梁往下淌,把衣裳裤子都打得浇湿,黏在皮皮上,冰凉冰凉的。
勒种地狱一样的下冲,不晓得持续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有几十秒,感觉比一辈子还长。终于,车子像匹累瘫的老马,冲到了相对平缓一点的滨江路上。浑浊的嘉陵江水在浓雾的掩盖下,在车子右边发出沉闷的呜咽,像老水鬼在叹气。
车顶高头勒要命的动静,是真的没得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叶子像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响,火辣辣地疼。双手还是像焊死在方向盘高头一样,死死攥着,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没得血色了,僵硬得像石头坨坨。我强迫自己,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转动勒根僵硬的颈子。
眼睛,小心翼翼地,再次瞄向车内后视镜。
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