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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宁姐知道了,嘴角撇了撇,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看,我说什么来着
可这口气松得太早了。太阳一偏西,窑洞里光线刚暗下来,强强身上那股滚烫劲儿又噌地冒了上来!比头天晚上烧得更凶!小脸蛋红得像要滴血,嘴唇都干裂起皮了,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却散着,直勾勾地盯着窑顶的某个角落。他又开始胡言乱语,声音又尖又细,带着哭腔,听得人汗毛倒竖:
走开!走开!别拽我!沟里冷…黑…奶奶!爷爷!救救我啊!
他手脚乱蹬乱抓,力气大得吓人,茂才叔和茂才婶两个人都差点按不住他。
李二叔又被请来了。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又打了一针,换了种更苦的药片,还加了点安神的药水。可强强灌下去没多久就吐了,烧一点没退,胡话反而越说越凶,那样子,活脱脱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了,拼命想挣脱却挣不开。
茂才叔脸上的笑早就没了,只剩下焦躁和一夜未眠的灰败。茂才婶哭得眼睛肿成了桃子,嗓子都哑了。窑洞里点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强强那副样子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躲在奶奶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襟,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白天那个蔫蔫的强强不见了,晚上这个…像是被鬼见愁沟里的什么东西给换了魂!难道…他的魂儿真没回来白天只是…只是那东西暂时躲起来了
第三天晌午,太阳依旧很好,强强的烧又莫名其妙地退了些,能迷迷糊糊喝点水了,但眼神还是呆呆的,叫他也反应慢半拍。茂才叔蹲在自家窑洞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死疙瘩,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像他心里的焦灼。李二叔也挠着头,一脸困惑和无奈:邪了门了…药都用上了…咋一到黑天就…像换了个人
傍晚,天边的火烧云还没褪尽,暮色已经开始四合。茂才叔猛地站起身,把烟锅在鞋底上狠狠磕了磕,火星四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天大的决心,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重,脚步匆匆地走向了那孔最安静、也最让人心里发怵的窑洞——桂兰婆家。
我正好在自家门口玩泥巴,看到茂才叔走到桂兰婆低矮的窑洞门前。他抬起手,那粗糙厚重的手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三下。那笃、笃、笃的声音,在傍晚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帘子掀开一条缝,露出桂兰婆那张枯树皮一样的脸,没什么表情,眼神浑浊地看着门外的茂才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