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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是挣扎嘶吼的活物,边缘淋漓地向下蜿蜒,拖曳出暗红色的泪痕。那红色太新,太艳,几乎灼痛了杜仲的眼睛。一股无法遏制的酸腐猛地冲上喉咙,他狼狈地转身,撞开一个正在拍照的技术员,踉跄着冲出教室门,对着楼道尽头的垃圾桶,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早餐那点可怜的豆浆油条混合着胆汁的苦涩,一股脑儿涌出,灼烧着食道。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制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嗡嗡的耳鸣。
吐完了
一个冷硬得像花岗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带一丝温度。
杜仲猛地直起身,胡乱抹了把嘴,转过身。刑警队长展校就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狭窄的楼道口。他穿着笔挺的警用夹克,肩章上的银色四角星花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那张脸线条分明,像用刻刀削出来的一般,下颌紧绷,薄唇抿成一条无情的直线。最让杜仲心头发紧的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此刻正毫无波澜地扫过他狼狈的脸,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甚至碍事的物品。
那目光里没有丝毫的责备,也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冰冷得如同手术刀。
杜仲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羞愧和一种初出茅庐的无力感狠狠攫住了他。他挺直脊背,试图找回一点尊严:报告展队,我……
行了。展校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眼神已经越过他,投向教室门口,吐干净了,就进去干活。技术那边在固定痕迹,你,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杜仲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去把掉在死者旁边的那个教师证收好。编号物证B-7,别碰其他东西,戴手套。
命令简短、直接,像冰冷的子弹。
杜仲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心头的窘迫,哑声应道:是,展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