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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牙强迫自己再看向车窗。那些光滑惨白的脸仍清晰地印在玻璃上,随着列车的颠簸微微扭曲变形,却始终无声地凝视着窗内真实的我。它们的空洞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令人窒息——就像一个个冰冷的模具,正沉默地等待着什么来将其填满。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冲破刚刚捂热的衬衫,后背洇出一大片湿凉。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向车门,在下一站开门的瞬间跌冲出去,拼命逃离那节被无形恐惧灌满的金属牢笼。车外的热浪猛地扑过来,裹挟着马路沥青被晒化的呛人焦味,烫得皮肤发疼,却奇异地让我松了口气——这灼烫如此真实,反倒成了此刻唯一的安全凭证。
回到家,房门在身后咔嗒关上,短暂地将外面那个巨大的蒸笼隔绝在外。但房间里依旧闷热得像口密不透风的铁盒,只有冰箱压缩机规律的低沉嗡鸣,带着一丝微弱的活气在空荡里浮动。我猛地拉开冰箱门,白花花的冷气瞬间涌出来,贪婪地往毛孔里钻——多希望这刺骨的凉能浇灭心头那点挥之不去的惊悸,把刚才那诡异的画面从脑子里彻底冻住。
冷气裹挟着冰箱特有的气息涌出来——混杂着剩菜的微腥与塑料盒的凉味,在闷热的空气里凝成细小的白雾。我正伸手去够那瓶冰镇矿泉水,视线却在触到冷冻室抽屉角落的瞬间骤然凝固,像被无形的线死死拽住。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带着冰霜的纸条。
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冰箱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迟疑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那张冻得硬邦邦的纸条,一股冰碴似的寒气就顺着指缝钻进来,直刺骨髓。我把它拿到厨房惨白的灯光下,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张很普通,像是从廉价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边缘已经被冻得发脆起皱。上面用蓝色圆珠笔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笔画抖得厉害,每一个弯钩都透着说不出的仓皇,每一道墨迹都浸着化不开的绝望：
别出门。热浪会吃人。它进来了。它在看着我。救——
最后一个命字只写了一半,笔锋骤然中断,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长痕,像一声卡在喉咙里的尖叫,在极致的恐惧中被猛地掐断。那颤抖的墨痕在惨白的纸上蜿蜒,仿佛还残留着书写者最后一刻失控的战栗,连带着纸上的寒气都变得更加刺骨。。
血液猛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冰碴,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里钻。别出门热浪会吃人冰箱里藏着的求救我死死盯着那些歪扭的字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眼里、心里。一种冰冷粘稠的恐惧从纸条边缘渗出来,化作无数条细小的蛇,顺着指尖缠上来,越收越紧,死死勒住我的心脏,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似的疼。
这字迹……为什么透着一股模糊的熟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