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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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碎片,一点一点,艰难地往上浮。
不是那个冰冷的、永远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单间。不是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眼神麻木或带着扭曲兴趣的人。不是……不是傅承聿最后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冰冷、厌弃,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文件上签下名字——送去治疗,别让她再出现。
嗬……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从喉咙里呛了出来。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全身的伤口,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拧开了记忆的闸门。不是幻觉,不是濒死的走马灯,是……是真实的车轮碾压过身体的剧痛,是身体被高高抛起又狠狠砸向冰冷地面的钝响,是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林薇薇那张在挡风玻璃后,因惊惧而扭曲,却又奇异地、飞快地掠过一丝狠绝的脸！
林薇薇！
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太阳穴。
混沌的视野骤然清晰。
她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侧躺在湿冷的柏油路面上。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颊,混合着额角不断淌下的温热液体。视线所及,一片狼藉。扭曲变形的黑色轿车车头深深凹陷,冒着缕缕白烟,像一头垂死的巨兽。破碎的玻璃渣在车灯残存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细碎的光。不远处,另一辆更昂贵的跑车,车尾被撞得稀烂,车门大开。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人从跑车的驾驶位上抬出来,放在担架上。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谨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