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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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角落里,瞬间响起一阵尖锐短促、带着极度惊惶和愤怒的吱吱尖叫声！紧接着是一阵快速窜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悉悉索索声,迅速远去,消失在更深的黑暗和倒塌物的缝隙里。
原来……只是一只被惊扰的、硕大如猫的老鼠。
紧绷到极限的弦骤然断裂。我像被彻底抽掉了脊梁骨,靠着冰冷粗糙的石板背面,无力地瘫软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本就单薄的里衣,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更深入骨髓的寒意,让我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刚才拼死一搏推动石板时,似乎带起了角落更深处的什么东西。借着斜斜照入的一缕微弱月光,我模糊地看到,在石板刚刚挪开的位置,厚厚的灰尘和碎石之下,似乎露出了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破旧兽皮卷的一角。那兽皮呈现出一种枯槁的、仿佛被岁月吸干了所有水分的暗褐色,边缘早已磨损得如同锯齿,被厚厚的灰垢和黑泥覆盖着,几乎与周围肮脏的地面融为一体。
耗子仅仅是为了驱赶一只耗子我自嘲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却扯动了脸上不知何时留下的细小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目光无意识地、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麻木和茫然,扫过那兽皮卷露出的一角。或许是死里逃生的恍惚,或许是某种冥冥之中、无法言喻的牵引,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那只变得纤细、苍白、指节不再粗大有力的手。
指尖触碰到那兽皮卷的一角,冰冷、粗糙,带着陈年污垢和泥土的黏腻感。它似乎被埋得很深,卡在石板和墙角坚硬的缝隙里。我费力地、用指甲一点点抠挖着周围的泥土和碎石屑,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泥和碎屑,传来阵阵刺痛。终于,伴随着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簌簌声,我将它一点点从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禁锢中,艰难地抽了出来。
它比想象中更薄,也更残破。卷轴本身似乎由某种不知名的坚韧兽皮鞣制而成,但漫长的时光和潮湿的环境早已让它严重老化、脆化,布满龟裂的细密裂纹,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齑粉。我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尝试着展开它。
簌簌……沙……
令人心悸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细微声响。兽皮卷轴艰难地展开了一小部分。
上面的字迹,并非寻常的墨写,而是一种极其黯淡的、如同干涸了千万年血迹般的暗红色！笔划古拙扭曲,透着一股来自苍莽洪荒的、沉重而诡异的气息,艰涩难辨,如同某种失落的咒文。大部分内容早已被污垢、霉斑和无情的时间侵蚀得模糊不清,甚至大片缺失,如同被虫蛀的朽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