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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股深沉的、来自骨髓的疲惫感,如同沉重的铅水,瞬间灌满了他四肢百骸,将他牢牢钉在坚硬的座椅上,在高铁的隆隆声中,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这疲惫不仅仅是旅途的劳顿——为了对抗即将到来的分离,昨夜,他几乎化身为一头不知疲倦的困兽。记忆的碎片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昏暗中她汗湿的脊背在他掌心下滑动的触感,她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破碎的呜咽如何点燃更深的疯狂,还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在寂静中擂鼓般共鸣……他像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她这唯一的甘泉,哪怕精疲力竭,也不肯停歇。
甚至在风暴最猛烈的战栗终于缓缓平息,像退潮的海水带走最后一丝力气时,他也只是伏在她汗涔涔的颈窝,沉重地喘息着。他依然固执地停留在她温热的身体里,感受着那细微的、尚未完全平息的悸动,如同两株根系在黑暗中紧紧缠绕的植物。那是一种比语言更直接的占有和联结,仿佛只要不抽离,分离就永远不会真正开始。黑暗里,他像守护失而复得的珍宝,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感受着这份紧密无间的、令人心魂俱颤的依偎,直到疲惫如黑潮般彻底将他淹没。
出站口闷热的空气裹着人群的汗味和喧嚣。刘助理早已在显眼处等候,手里紧握着车钥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夏天的暴风雨总是如此任性——上一秒还是明晃晃的烈日灼人,下一秒,浓重的乌云便如墨汁般泼满了天空。狂风毫无征兆地卷地而起,裹挟着尘土和零落的纸片,抽打得人脸颊生疼。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瞬间将地面敲击得一片水雾蒸腾。
叶听松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出来,昂贵的衬衫被风吹得凌乱不堪,领口更是被吹开了大半。他看着眼前这骤然降临、狂野不羁的暴雨,那倾盆而下的蛮横,那不管不顾的宣泄……像极了她昨夜失控时的模样。一个名字几乎是混着雨水的气息,无意识地滑出他干涩的唇:“真像照野!”
“什么也?叶总?”刘助理顶着风雨凑近了些,提高嗓门,脸上满是疑惑,“您刚说什么?”
叶听松猛地惊醒,心脏像被冰冷的雨水浇了个透心凉。“嗯?咳…没什么,这鬼天气。”
他干咳着掩饰,手指习惯性地摸向鼻尖,试图压下那份窘迫。就在指尖触及鼻梁的刹那,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击中了他——不能让下属窥见任何蛛丝马迹!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低头去检查自己敞开的领口,手指急切地摸索着本应存在的第二颗纽扣。然而,指尖只触到粗糙的线头和一片空荡——那颗小小的贝壳扣,早已在昨夜的“狂风骤雨”中被粗暴地扯松,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掉落。
就在他因为这发现而身体微僵的瞬间,一阵更猛烈的狂风呼啸而过,彻底将他失去纽扣束缚的衬衫领口掀开。靠近锁骨下方,一小片边缘泛着深紫、中央透出殷红的淤痕,如同一个新鲜而暧昧的烙印,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潮湿的空气和刘助理骤然变得锐利的视线下。
刘助理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片印记。那位置,那颜色,再结合那消失的纽扣……一切不言而喻。昨夜老板所谓的“紧急事务处理”,原来是如此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一丝了然于胸、带着点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促狭笑意,迅速在他眼底掠过,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又被他极快地用恭敬的表情压了下去,只在唇角留下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