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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的青石板路被冬雨洗得发亮,倒映着苏绾卿单薄的身影。石长禄在前头引路,灰布长衫下摆扫过台阶,带起的风里裹着淡淡的霉味,像极了前世石榴屯那间关押何秀丽的柴房。
“吱呀——”
西厢房的门被推开,一股混杂着蛛网与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苏绾卿踉跄着被推搡进去,后腰撞在缺腿的梳妆台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石长禄反手扣上木门,黄铜锁舌“咔哒”落定的声响,像极了前世锁住她的铁链声。
“在这儿老实待着,”他倚在门框上,三角眼斜睨着她,“三日后就是少爷的大喜日子,若是敢耍花样,仔细你的皮。”
苏绾卿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将眸中翻涌的恨意藏得严严实实。她指尖掐进掌心,借着皮肉的刺痛维持清醒——这具身体的原主苏绾卿,就是在前日被父亲苏员外灌了半碗“安神汤”,才昏昏沉沉被抬上马车的。那碗汤里加了什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石长禄见她始终低着头,像只被拔了刺的兔子,嘴角勾起抹讥诮,转身踩着水洼去了。廊下传来他吩咐小厮的声音:“看好西厢房,别让野猫野狗惊扰了‘喜娘’。”
“野猫野狗”?苏绾卿扯了扯嘴角。在这些人眼里,她与畜生本就没什么分别。
她扶着梳妆台站稳,铜镜里的人影模糊成一团,只能勉强看出个苍白的轮廓。这是张十五岁的脸,下颌尖得硌手,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寒星。她抬手抚上腕间,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根被水泡得发白的棉线,正是那道“缠命绳”。
前世被拐到石榴屯的第三个月,她也见过类似的红痕。那时何秀丽被捆在木架上,手腕被麻绳勒得血肉模糊,结痂的伤口里就透着这么一抹红,像临死前迸出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