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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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林溪停下脚步。画室门口那扇她曾拉开的沉重木门已经不翼而飞,黑洞洞的门框像一个无声的质问。隔离带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封锁着昨日的混乱与凶险。
她站在原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迟来的巨大痛楚攫住了她。为了什么?一切的源头是什么?是她执意要去画室,是他不期而至……
无意识地,她从画具盒里摸出了一把宽扁的调色刀。冰冷的金属刀锋倒映着夕阳的余烬。心乱如麻,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刀面上反复摩挲,感受着那丝滑而危险的触感。一个荒唐的念头涌起,带着自毁般的冲动,她想用这锋刃刮掉什么——是她留在顾屿白衬衫上的铅灰?是风暴划破他手臂时留下的玻璃碎片?还是……他们之间那个注定无法定义的第五象限?
锋利的刀刃在掌心无意识地打着转,冰凉刺骨。就在那刀刃即将割破指腹皮肤的瞬间——
“定义域错位了。”
一个低沉、熟悉、带着清晰疲惫却依旧平静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咫尺之遥响起!
林溪如遭电击,猛地缩手,调色刀“哐当”一声掉落在脚边的碎石上!她愕然回头!
夕阳刺目的光晕中,顾屿白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破败楼宇的阴影边缘,仿佛从时间的断层里走出。
他的左臂仍然打着那个标志性的、带着【距离归零】黑色标记的石膏固定托,套在特制的臂套里,吊在胸前。右手空着,随意地插在宽松校裤的口袋里。他没有穿校服外套,只穿着里面那件略显宽大的白色衬衫,或许是手臂不便的缘故,衬衫的袖口向上松散地挽着,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和清晰的腕骨线条。那张总是缺乏血色的脸在暖调的夕阳光线下显得温和了一点,但眉宇间却笼罩着比石膏更厚重的沉寂。眼镜片后的目光不再像急诊室初见或楼梯口接受情书时那般锐利冷清,而是沉淀着一种风暴席卷后的深邃与无声的重量。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他看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