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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李家村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疲惫与短暂的安宁中,只有几处临时安置点的灯火,如同风中残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李阳盘膝坐在父母老屋那间被简单清理出的静室里。油灯的火苗在他沉静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他面前,摊放着那株刚从禁区坡地挖出的百年紫纹首乌。
深紫色的根茎在灯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泽,那些天然的银白色雷纹如同活物般微微闪烁,散发出一种混合着泥土芬芳、草木清香以及一丝微弱却精纯雷霆正气的独特气息。这气息在狭小的静室内弥漫,竟隐隐驱散了空气中残留的阴寒,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李阳的指尖凝聚着一丝精纯的天医真气,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剔除着根茎上沾染的、尚未完全净化的残余煞气污秽。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每剔除一丝污秽,那紫纹首乌蕴含的磅礴生机便更盛一分,银色的雷纹也愈发清晰灵动。
“紫纹蕴雷,百年聚灵…此物,当真是天不绝我。”李阳低语,眼中精光闪烁。他心中已有盘算:以这株主药为核心,辅以老槐树新生的灵叶、甘霖井水之精,再佐以几味固本培元的普通药材,足以炼制一炉“紫雷蕴生丹”。此丹不仅可助他快速恢复损耗的元气,稳固境界,更能滋养神魂,对妹妹秀儿受损的魂魄和失忆之症,或有奇效!
然而,炼制此等灵丹,绝非易事。需要稳定的丹炉、上佳的地火,更需要绝对的安静与护法。眼下李家村百废待兴,黑风观主如芒在背,哪里寻得这样的条件?
就在李阳凝神思索之际,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李秀儿端着一个小陶碗,怯生生地探进半个身子。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头发被三婆婆梳理得整整齐齐,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曾经充满恐惧和茫然的大眼睛,此刻却带着一丝依赖和好奇,落在李阳和他面前的紫纹首乌上。
“哥…婆婆让…让你喝点粥…”她的声音依旧细弱,带着迟疑,但那份对“哥哥”的称呼,已自然了许多。
李阳心中一暖,脸上的冷峻线条瞬间柔和下来。他收起紫纹首乌,起身接过温热的米粥:“谢谢秀儿。怎么还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