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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成了刻在我骨头里的毒咒。
我叫沈素衣。十年后,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有了点分量,只因为我的师父,是寒江孤鸿谢惊澜。
昆仑山,洗剑坪。罡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卷起地上的细碎冰晶,打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细密的红痕。这里是昆仑剑宗最苦寒的演武场,终年积雪,空气稀薄得像要把人的肺腑都挤扁。此刻,坪上只有两人。
谢惊澜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负手而立,站在风雪之中,身形挺拔如孤峰绝壁上的寒松。风雪似乎格外眷顾他,自动在他周身半尺外旋开,连一片雪花也落不到他身上。他看着我,目光沉静,无喜无悲。
素衣,‘惊鸿照影’,其意不在‘影’,而在‘照’。他的声音不高,穿透呼啸的风雪,清晰地送入我耳中,心若镜湖,方能映敌之隙,破敌之妄。你的心,乱了。
我咬紧牙关,汗水沿着额角滚落,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变得冰凉。手中的剑,是他去年赐下的秋水,剑身如一泓流动的寒泉,此刻却感觉有千钧之重。方才一式惊鸿照影,身法已臻极致,剑尖直指他咽喉前一寸的空隙,却在最后一瞬被他两根手指看似随意地一拂,剑势立溃。
不是剑招不熟,也不是内力不济。是我的心,在剑尖即将触及他咽喉那片虚无的瞬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股莫名的寒意沿着脊椎窜上头顶。
十年了。我拜入他门下,成为他唯一的亲传弟子,日夜苦修,不敢有一丝懈怠。整个昆仑剑宗,无人不知谢惊澜座下那个沉默寡言、练剑近乎自虐的女弟子沈素衣。人人都道我尊师重道,剑心纯粹。
他们哪里知道,每一次恭敬地唤他师父,每一次他亲手纠正我的剑姿,甚至每一次他淡漠地夸赞我进境神速时……我藏在袖中的手指,是如何死死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眼前这个人,是屠尽我沈家满门的凶手!是九岁那年,在血泊与尸骸中,用滴血的剑尖为我刻下十年死期的仇人!
弟子愚钝。我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戾气,声音努力维持着平板的恭敬。握着秋水剑柄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