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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之巅的夜,是凝固的墨,是冻结的深渊。风在绝壁间穿梭,发出凄厉如鬼哭的呜咽。万籁俱寂,唯有这风声,如同亘古不散的亡魂在哀嚎。
我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膝上横放着那柄秋水剑。指尖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沿着光滑冰凉的剑脊缓缓摩挲。剑身映着石壁上唯一一盏幽暗的长明灯,反射出森冷的光泽,像一条蛰伏待噬的毒蛇。
十年了。从那个血色的衣柜开始,这把剑,就成了我活着的唯一意义。每一个日夜,当昆仑的月光洒满庭院,或是当刺骨的晨风卷过演武场,我都会如此刻一般,一遍遍擦拭它,温养它,感受它冰冷的锋芒透过指尖,渗入骨髓。每一次擦拭,指腹划过那锋锐无匹的刃口,心头都默念着同一个名字——谢惊澜。
杀了他!
这念头早已融入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它支撑着我在洗剑坪的罡风中一次次跌倒爬起,在万载玄冰洞里忍受刺骨阴寒修炼心法,在无数次被他一指弹飞、呕血重伤后,依然挣扎着握紧手中的剑。
今夜,就是十年期满之期。那滴血的债,该用命来偿了。
我闭上眼,深深吐纳。将十年积攒的恨意、伪装、还有那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在朝夕相对中滋生的、如同附骨之疽般令人憎恶的复杂情绪,统统压缩、凝聚。最后,只剩下一种东西——纯粹的、冰冷的、足以斩断一切的杀心!
时辰到了。
我睁开眼,眼底再无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寒潭。起身,握剑。剑柄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却无比熨帖。推开厚重的石门,门外是席卷天地的风雪,寒气扑面,几乎要将人瞬间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