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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收摊时,雪下得紧了。我看着父亲冻得发红的耳朵,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他也是这样冒雪去网吧找我,回来时耳朵冻得像个紫萝卜,我却嫌他多管闲事。心里一酸,我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他脖子上:走,回家,今天我做饭。
母亲在厨房煮着姜汤,见我们回来赶紧递上毛巾。我看到她手上贴着创可贴,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说切菜不小心划到了。我拉过她的手仔细看,伤口还泛着红,就转身去找医药箱。给她涂碘伏时,她缩了一下,我放轻动作:以后这种事叫我来。她看着我,忽然笑了:我们小宇成男子汉了。
夜里雪下得更大,我被冻醒,听见父母房间有动静。推开门一看,父亲正往我房间的方向张望,母亲裹着毯子说:去给孩子加床被子吧,他从小就怕冷。我站在门口没出声,看着父亲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把厚棉被盖在我身上,掖了掖被角。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时发现客厅的暖炉烧得正旺。父亲坐在炉边修我的旧球鞋,母亲在旁边织毛衣,阳光透过结了冰花的窗户照进来,暖炉的光映着他们的侧脸,像老照片里的画面。我走过去坐下,把脚伸到暖炉边,父亲抬头问:暖和不我点头,拿起另一只球鞋:我帮您。
第四章:医院的长椅
母亲的腿疼越来越厉害,去医院检查,医生说需要住院治疗。我拿着诊断书站在走廊里,手指捏得发白——那串住院费数字像块石头压在心上。
缴费时,父亲把一个布包塞给我,里面是一沓沓皱巴巴的零钱,还有几张存折。这是家里的积蓄,他声音有点哑,不够的话,我再去跟亲戚借。我鼻子一酸,把布包推回去:爸,我卡里还有奖学金,先用我的。
母亲住院的日子,我每天放学就往医院跑。给她擦脸、削苹果,听她念叨家里的事。有天她想吃巷口的馄饨,我骑着自行车跑了两站地买回来,馄饨还冒着热气,她小口小口地吃,眼眶却红了:以前你生病,总吵着要吃这个,我和你爸轮流去排队。
父亲要守着店里的生意,只能晚上过来。他每次来都提着保温桶,里面是给母亲熬的粥。我看着他熬红的眼睛,知道他肯定是忙完店里的活,熬了粥才过来的。夜里我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趴着睡,父亲就坐在旁边,时不时给我盖盖衣服。
有次我半夜醒了,看见父亲在给母亲按摩腿,动作笨拙却很认真。母亲小声说:让孩子多睡会儿,他明天还要上学。父亲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惊醒空气。我把头埋进臂弯,眼泪悄悄打湿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