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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这个。姑娘把一碗刚炖好的酸梅汤放在石桌上,玻璃碗外凝着细密的水珠。安安接过喝了一大口,酸得眯起眼睛,却想起小时候被管家锁在储藏室前,祖母也是这样端着酸梅汤哄他:喝了这个,火气就消啦。
姑娘看着他的神情,轻声问:想起什么了
想起奶奶的酸梅汤,安安笑了笑,指尖划过石桌上的纹路,还想起……那场火。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那天我打翻了酱菜坛,怕被父亲责骂,就躲在储藏室的木箱后面,后来……
后来火就烧起来了。姑娘接话时,指尖无意识地蹭过颈间的疤痕,我当时在庄园后院捡柴火,看见储藏室冒烟,就爬进气窗去拉你。她其实没说,那时她是附近农户家的孩子,常来庄园后厨帮工换些吃的,那天本是想偷偷拿块剩下的杏仁酥。
话音刚落,女管家匆匆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泛黄的笔记本:老夫人让给您的,说是在先生书房找到的。
那是安安父亲的日记。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夹着张褪色的照片:年轻的父亲抱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男孩手里攥着串海螺护身符,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日记里断断续续记着对儿子的期许,也有对生意的焦虑,最后一页停留在十年前的那天:今日安安又调皮,打翻了母亲最爱的酱菜坛。罚他在储藏室静思,却终究心软,让管家备了杏仁酥……
字迹戛然而止。安安的指腹抚过那行字,忽然明白父亲锁门时的犹豫,老管家转身时的叹息——原来那场火,烧断的不只是记忆,还有太多来不及说出口的温柔。
冬至那天,庄园摆了桌家宴。教师夫妇坐在主位,看着安安给姑娘夹菜,看着老夫人握着女管家的手说这些年辛苦你了,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女管家的儿子女儿也来了,小姑娘捧着块桂花糕跑到姑娘面前:姐姐,你的脖子好漂亮,像有朵花藏在皮肤里。
姑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颈间的疤痕在暖黄的灯光下,真的像朵浅粉色的花。
宴席散后,安安和姑娘沿着地窖的石阶往下走。一排排酱菜坛整齐地立着,坛口的布巾透着淡淡的咸香。奶奶说,等开春就教我们腌酱菜,安安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她,她说当年教我母亲时,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