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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荣国府的路,比想象中更静。
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滑,两侧的朱红廊柱上,蛛网结得密如罗网,网上粘着些灰黑色的絮状物——和林颦在潇湘馆、在宝玉身上看到的一样。偶尔有风吹过,廊檐下的铁马不响,反倒是廊柱深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像有人在用指甲慢慢刮木头。
紫鹃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手里的帕子拧得湿透。她没戴骨串,林颦特意让她摘了的。但此刻她的影子在地上歪歪扭扭,像被什么东西扯着,一截截往廊柱底下缩。
“别盯着影子看。”林颦低声道,眼角瞥见廊柱的阴影里,有无数双小脚在动,红绣鞋的鞋尖露在外面,密密麻麻的,像长在地上的蘑菇。
紫鹃慌忙抬头,不敢再看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姑娘,咱们……咱们还是回去吧?祠堂那边邪性得很,去年有个小丫头迷路闯进去,出来就疯了,见人就喊‘骨头在唱歌’……”
骨头在唱歌?林颦想起宝玉腕上的骨串,想起袭人消失的骨头,指尖的血印突然发烫。
转过最后一道回廊,祠堂的朱漆大门就在眼前。门是虚掩着的,门缝里透出一股浓重的腥气,不是血腥味,是肉腐烂时混着铁锈的怪味。门环上缠着的红绸子已经发黑,上面绣的“奠”字被虫蛀得只剩几个破洞,风一吹,像只破了翅膀的黑蝴蝶在扇动。
林颦推开大门,“吱呀”一声,门轴里掉出些黄黑色的碎屑,像陈年的骨头渣。
院子里长记了半人高的蒿草,草叶是紫黑色的,叶尖挂着黏糊糊的东西,太阳照上去,反射出油腻的光。正屋的门槛上,摆着七个白瓷瓮,瓮口用红布盖着,红布上绣着七个人名,字迹模糊,凑近了才看清,打头的那个是“贾敏”。
林颦的心脏猛地一缩。母亲的名字,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