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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帐和卡尔汀跨出总督府门时,夕阳正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卡尔汀回头望了望紧闭的大门,孤帐笑着捶他肩膀,眼角笑纹里藏着对这对年轻人的期许:“明天晚上,让厨房多备些好酒,叫上他们,也热闹热闹。”说罢,两人骑上战马,马蹄声渐远,扬起细碎尘沙。
……
赤玥辞和赤步淮一阵腻歪过后,是终于有些闲暇时光了,两人胳膊挽着胳膊走在赤都的路上。
阳光透过斑驳的梧桐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铜钱大的光斑。赤步淮望着熟悉的街巷,那些被战争与使命压缩的回忆,此刻如藤蔓般在心底蔓延。“这三年,赤都看着倒没大变。”他轻声说,声音里有对往昔的眷恋。赤玥辞挨着他走,耳尖微微发烫,却努力把语调放得轻快:“是呀,可好多东西,又好像变了。”她想起那些听闻的血腥变故,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行至街口,赤步淮忽然驻足。暮色中,那家熟悉的面包店铁门紧闭,曾经飘着麦香的橱窗积记灰尘。“这么早就关了。”他凝视着店门,像是要穿透门板看见过去,“以前总觉着,她家面包是赤都最暖的味道,老板是个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姑娘,怎么也该守着铺子,把香气传得更远。”
赤玥辞望着他微微发怔的侧脸,眸中闪过痛色,深吸口气才开口:“一年前,六管家搞政变,就选在这条街……后来总督下令屠街,那些士兵……”她声音发颤,攥着帕子的手沁出细汗,“那姑娘没逃掉,士兵见色起意,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话语末尾,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赤步淮沉默良久,青石板路上的光斑随着夕阳西沉,渐次黯淡。他抬眼望向灰蓝的天,喉结滚动:“这条街的店,往后还能重新开么?”赤玥辞猛地转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你想让什么?”他侧过身,目光定定锁住她:“你若愿意,把这面包店重新开起来吧,让香气回来,也……让那些被碾碎的,重新长出希望。”
赤玥辞望着他,突然笑了,眼中却仍有泪光:“好呀,我正愁没处打发时间,往后呀,我就当这面包店老板娘,给赤都人让最香的面包。”说着,她风风火火地蹦跳两步,又转回他身边,像小时侯那样,毫无顾忌地拉起他的手。
赤步淮掌心被她温热包裹,心尖泛起久违的柔软。这些年在边境,刀光剑影里他习惯了独自硬扛,只有眼前这个姑娘,能让他卸下心防,想起“家”的温度。他轻轻应了声“嗯”,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转过两条街巷,独栋小洋楼出现在眼前。门前两名士兵身姿笔挺,见赤玥辞回来,利落行了赤川礼:“小姐好!”赤玥辞笑着摆手,拽着赤步淮往门里走,脆生生喊:“王姨,饭好没呀,我和步淮都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