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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小院内,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被夜风吹散些许,却依旧顽固地缠绕在每一寸空气里,混合着泥土的湿冷和劣质金疮药的刺鼻气息。林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期待而微微颤抖着。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株从葬星崖底九死一生带回的星髓草。
三片狭长的叶子温润如玉,纯净的银白色星辉在叶脉中缓缓流淌,如同封存了星河的光华。一股沁人心脾的奇异清香弥漫开来,顽强地驱散着周遭的污浊与绝望,带来一线生机。草根处,几缕坚韧的根须紧紧缠绕着一块拇指大小、边缘不规则的暗金色金属碎片,碎片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微、难以辨认的玄奥纹路,在星髓草的辉光映照下,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流光。
林辰屏住呼吸,用微微发颤的手指,极其小心地摘下其中最小的一片星髓草叶。叶片脱离草茎的瞬间,那流淌的星辉似乎黯淡了一丝,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柔和光芒。他不敢怠慢,迅速将这片蕴含着磅礴生命能量的灵草叶片塞入父亲林山紧闭的、毫无血色的双唇之间。
奇迹,在死寂的沉默中悄然发生。
那片温润如玉的叶片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纯净、如同液态星辰般的暖流,顺着林山的咽喉滑下。几乎就在同时,林山那灰败如金纸的脸上,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
一股肉眼可见的、极其淡薄却无比纯净的银白色光晕,如同初生的晨曦,温柔地从林山的眉心扩散开来,迅速蔓延至他整个枯槁的面庞。那光晕所过之处,死寂的灰败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新生的、带着微弱红润的色泽!他胸膛上那个被利刃贯穿、边缘皮肉翻卷的狰狞创口,在银白光晕的笼罩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起来!翻卷的皮肉缓缓向内收拢,断裂的微小血管末端如同复苏的藤蔓般相互延伸、勾连,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微弱生机的淡粉色肉芽,开始在创口表面顽强地滋生、蔓延!
“爹…爹!”林辰的心脏狂跳起来,巨大的喜悦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连日来的绝望堤坝,让他声音哽咽,眼中瞬间蓄满了滚烫的泪水。他紧紧抓住父亲冰冷的手掌,感受到那原本如同寒冰般的掌心,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呃…”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的呻吟,从林山干裂的唇间逸出。他那如同被胶水粘住的沉重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仿佛在与无形的枷锁抗争。终于,眼皮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浑浊的眼眸里,那几乎熄灭的生命之火,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灯油,重新顽强地、微弱地燃烧起来!他的目光艰难地移动着,充满了迷茫和痛苦,最终,艰难地聚焦在跪在身前、泪流满面的儿子脸上。
“辰…儿…”林山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嘶哑破碎,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破损的风箱里挤出来,却清晰地传入了林辰的耳中,如同天籁!
“爹!我在!我在!”林辰泣不成声,紧紧握着父亲恢复一丝暖意的手,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温度永远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