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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如同滚烫的石子,砸破了质子院死水般的沉寂。萧玦正用一块粗砺的磨石,一下下打磨着手中坚硬的枣木。汗水顺着他低垂的脖颈滑落,渗进粗麻衣襟,留下深色的汗渍。他闻声,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连眼皮都未抬。沉默,是他在这座金丝牢笼里唯一的铠甲。
喂!聋了吗声音的主人显然失了耐心。一阵风带着清甜的果香卷到他面前,随即,一只穿着精致鹿皮小靴的脚,毫不客气地踢开了他磨木头的矮凳。
矮凳翻倒的闷响终于让他抬起头。逆着刺目的光,他只能看到一个纤细而耀眼的轮廓——一身鹅黄骑装鲜亮得像初绽的迎春花,发间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俯身的动作,折射出细碎而灼人的光点。一只同样鲜亮的鹅黄绢蝶,不知何时停落在她高高束起的马尾辫上,翅膀微微颤抖,仿佛是她发间一枚活着的、脆弱的宝石。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避开那过于炫目的光芒。
少女见他抬头,小巧的下巴扬得更高,像只睥睨众生的孔雀:本宫问你话呢!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送来的怎的连规矩都不懂
萧玦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如同沙砾摩擦:萧玦。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只颤动的绢蝶,它翅膀上细密的脉络在强光下几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灼热的空气融化。
萧玦少女——昭国最受宠的九公主楚阳,歪着头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随即嫌弃地撇撇嘴,真难听。不过,看在你名字还算有个‘玦’字的份上,本宫大发慈悲,准你以后跟着我玩儿了!
她不等他反应,目光落在他手中那块磨得棱角渐显的枣木上,以及他指腹间被粗砺木头磨出的红痕和水泡,秀气的鼻子嫌弃地皱起:啧,磨这破木头作甚没意思透了!走,带你去开开眼!
楚阳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他沾满木屑的手腕。她的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力道竟出奇的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理所当然。那只绢蝶受惊,扑棱着飞起,绕着他们飞了一圈,最终像一枚被驯服的星辰,稳稳落回楚阳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