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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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花园顶层公寓的书房里，键盘敲击声密集如同骤雨，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海明轩身体微弓，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文字，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在台灯下泛着微光。《蔚蓝边境》的大结局正进入最后的鏖战，主角林默为守护族人，即将启动那枚足以撕裂空间、代价是粉身碎骨的“归墟核心”。
海明轩的手指在回车键上悬停片刻，猛地敲下。屏幕霎时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吞没——林默引爆了核心！然而，预想中壮烈牺牲的悲怆感并未涌上心头。一种极其怪异的、冰冷的熟悉感，如同深水下的暗流，无声无息地淹没了他。
这不是创作带来的情绪激荡。是真实。
太真实了。那白光的炽烈，仿佛能灼伤视网膜；爆炸瞬间那恐怖的、足以撕裂灵魂的无声咆哮，此刻正在他颅内疯狂震荡；甚至，他能“感觉”到林默身体在能量洪流中寸寸崩解的剧痛！不是想象，是切肤之痛！仿佛他曾无数次置身于这样毁灭性的能量风暴中央！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海明轩喉间挤出。他猛地向后靠进椅背，胸口剧烈起伏，像刚刚逃离溺毙的边缘。指尖传来真实的、细微的灼痛感，他低头，愕然发现右手食指指腹，竟凭空多了一道极细、极浅，却仿佛被高温瞬间燎过的红痕！
他惊疑不定地盯着那道红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这不是梦的残留，是刚刚发生在这个书房、这个夜晚、他清醒状态下实实在在的“体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沿着脊椎悄然爬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拇指用力搓揉那道红痕，试图用真实的触感驱散那荒谬绝伦的“真实感”，指腹的皮肤被摩擦得发烫发红，那点微弱的灼痛感却顽固地停留在神经末梢。
他猛地站起身，焦躁地在书房狭窄的空间里踱步。视线扫过书架上那些熟悉的科幻著作、资料汇编，目光最终定格在书桌一角——那里静静躺着一本摊开的硬壳素描本。他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一把翻开新的一页，抓起旁边的炭笔。
笔尖疯狂地在雪白的纸上游走，没有任何构图和思考，纯粹是本能驱使。粗犷的线条碰撞！很快，一个混乱却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跃然纸上：断壁残垣构成破碎的孤岛，悬浮在燃烧的星云背景中。一道身影被巨大的、扭曲的、布满狰狞倒刺的骨状武器当胸贯穿！武器散发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尖端滴落着粘稠的金色液体（血？）。那身影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顶天立地的悲壮。画面的边缘，勾勒着几笔仿佛远古图腾般的纹路，扭曲、神秘，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海明轩画得投入，仿佛要将脑子里翻腾的可怕景象全部倾倒出来。直到笔尖“啪”地一声折断，炭笔的碎屑溅在画面上。他才如梦初醒，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看着纸上那幅弥漫着毁灭气息的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不是他构思的《蔚蓝边境》结局。这甚至不属于他已知的任何科幻设定。这画面……就像他混乱大脑深处某个被遗忘角落的投射，带着血淋淋的真实感扑面而来。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合上素描本，用力之大，震得桌面嗡嗡作响。不能再看，不能再想！他深吸一口气，将素描本塞进书架最底层，用几本厚重的工具书死死压住。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诡异的“真实”封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