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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渊血祭
地渊深处,无光无泪。空气粘稠如凝固的血,沉甸甸压在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咸。脚下是万年玄冰,寒意穿透薄薄的布鞋底,顺着脚踝的骨头缝往上爬,在膝盖处凝成尖锐的冰刺。云烬提着一盏小小的引魂灯,豆大的幽蓝火苗在琉璃罩子里挣扎跳跃,只能勉强照亮身前三尺之地,更远处,是浓得化不开的、仿佛有实质重量的黑暗。
黑暗深处,锁链的摩擦声如同巨兽临死前的叹息,沉重、滞涩,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疲劳感,断断续续地传来。
云烬的脚步很轻,轻得像踩在虚空之上。百年如一日,这条路早已烂熟于心,每一个微小的冰棱凸起,每一道被岁月侵蚀的细微石缝,都印在骨子里。他走到那巨大而狰狞的阵法边缘停下。
引魂灯幽蓝的光晕只能勉强勾勒出前方一个庞大而模糊的轮廓。那是个人形,被无数比成年男子手臂还要粗壮的黑色锁链贯穿四肢、肩胛、腰腹,像一只被巨大铁荆棘钉死在冰岩上的困兽。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四周坚逾精钢的玄冰岩壁,其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流动着暗金色光芒的古老符咒。这些符咒便是整个九幽玄冥锁仙阵的筋骨,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韧的节奏明灭着,每一次明灭,都从锁链束缚的核心处榨取出一缕缕暗红色的微光,融入符咒本身,维持着这庞大禁制的运转。
云烬放下引魂灯,解开右腕上缠绕的、洗得发白的粗布。腕骨嶙峋,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下面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而在那细瘦的手腕内侧,横亘着新旧交叠、密密麻麻的割痕,有些早已淡化成浅粉色的印记,有些则还泛着新鲜的暗红。他取出腰间一柄尺余长的漆黑短匕,匕身非金非铁,触手冰凉刺骨,正是宗门特制的、专为汲取阵眼精血而炼制的噬灵刃。
没有任何犹豫,刃锋贴着一条相对新鲜的旧痕边缘,干净利落地割了下去。
皮肉被割开的细微声响,在这死寂的地渊中竟显得格外清晰。暗红近黑的血液,浓稠得不像活人的血,带着一种奇异的、微弱的灵气波动,立刻从伤口中涌出,沿着匕身上蚀刻的细密血槽蜿蜒流下,精准地滴落在下方阵法核心一个碗口大小的、暗沉沉的凹槽内。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