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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后,老K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工作室的风扇还在嗡嗡转,把角落里的泡面味吹到鼻尖,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发空。拉开抽屉翻找零食时,指尖触到个硬纸壳——是上次帮中学生代练时,对方塞给他的棒棒糖,葡萄味的,糖纸已经被汗浸得发皱。
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味漫开的瞬间,突然想起晴空背包里的初级红药水。那些十年前版本的道具,像被时光腌渍过的回忆,带着点笨拙的珍贵。
登录MOBA手游时,加载界面的韩信正踩着飞影逐月的特效,帅得凌厉。富二代客户在微信里刷屏：哥快点！我同学都在等我秀国服标呢！老K操控着英雄在训练营里走位,指尖却总觉得滞涩——比起《苍穹纪元》里战士沉重的铠甲,这游戏的角色轻得像片羽毛,杀再多的人,也落不下一点脚印。
中午外卖送到时,他盯着蛋炒饭里的胡萝卜丁发愣。以前总觉得这玩意碍事,今天却突然想起晴空说的儿子不爱吃青菜,得剁碎了混在饭里。他把胡萝卜丁挑出来堆在角落,又觉得不妥,重新拌回去,一口一口慢慢嚼。
手机震了震,是晴空妻子的短信,附了张照片。泛黄的笔记本上,用圆珠笔写着《苍穹纪元》的账号密码,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太阳底下歪歪斜斜地写着小宇的爸爸。整理东西时发现的,他说怕记不住密码...或许你用得上。
老K的拇指在屏幕上摩挲着那个太阳,突然抓起外套冲出门。城中村的网吧永远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烟味,吧台小妹见他进来,熟稔地喊：还是老位置他点点头,脚步却没停,径直走向靠窗的机器——那是他以前当网管时,总偷偷登录自己账号的地方。
登录晴空的账号时,客户端更新了补丁,加载界面多了荣耀战神的专属动画。主城广场上挤满了玩家,有人举着求带副本的牌子,有人围着晴空的角色拍照,聊天框里的祝福像没关紧的水龙头,哗哗地淌。
是晴空本人吗一条私信跳出来,ID是小雨点,头像还是十年前的牧师初始造型。
老K指尖一顿,回了句：代练。
对方秒回：我就知道...他上次化疗时还跟我说,找了个很厉害的代练,肯定能拿到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