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是丢尽了我们姜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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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姜沅便收拾好东西上了马车回姜家。元宝还在打着盹,眼睛都睁不开:“娘子昨日才睡了没多久,今日怎的就非要这么一大早就回去呢?”姜沅说道:“怕迟了有什么变故。”元宝问:“什么变故?”自是不能告诉元宝什么变故了,她担心迟了,阿婆会喊月娘同她一块回姜家,又怕孙博心血来潮会同她一块,还有昨日尹哥儿的神情……总之孙家总是有许多幺蛾子。马上,姜沅转了话题:“早些到,能多陪陪环儿,我与她许久未见,心中想念的紧。”也要想想如何点醒姜环,她那枕边人并不可信的事。元宝也没多在意,她困得发紧,闭着眼睛回道:“也对,娘子与二小定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讲的。”姜沅点头笑了笑,将马车上的毯子盖在了元宝身上。回姜府的路上,她的思绪万千。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清楚的记得出嫁前,姜环哭红了眼的模样。姜环稚嫩又坚定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沅姐儿,如果不愿意嫁,那便不嫁了!”“就是一辈子不嫁也无妨,我同你以后出家做尼子也成!”“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闹着要进宫看看,母亲也不会着急忙慌的要给你许配孙家。”姜环眼角含着泪,拉了拉她的手:“阿姐,我们逃吧?”姜沅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母亲都不喜欢她,每次做错事了,都是姜环护着她,有什么好吃的,虽然她都没有份,但是姜环都会让出一半给她。在铺子帮忙的时候,也是姜环撒娇跟母亲提议了,才有了些许权利管上零星半点的铺子。“我们环儿长得这么漂亮,进了宫必能当上个贵妃去,到时候带着姜家,带着阿姐享福,多好?”姜环眼睛发肿:“可我那也只是说着玩!我可不愿意和那么多人分享我的丈夫!”可怜兮兮的掉着眼泪,说什么都不愿意姜沅嫁到孙家:“我都打听了,那孙家大郎是个多情郎,婆母也不是个善茬,况且孙家都没落的没边了,阿姐这般柔弱的性子,过去定要受苦吃亏的!我这就去求母亲退了这门亲事!”姜沅拦住了她:“聘礼都收了,那孙家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皇亲国胄,本来就是一方商贾人家,何来的没落?兹要是那孙家大郎对我相敬如宾,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她本意是不想让姜环心中有愧。“况且环儿你是见过我的能力,东市那个米粮铺子原本爹爹都要关了,是我一己之力把生意又拉了回来,现如今都扩大了店面。”姜环还是不放心,将多年的攒下的私房钱都拿给了姜沅:“不可不收!虽说那孙家表诚意,将现有的五间铺子都划分到阿姐名下,可阿姐过去管理铺子也是帮衬孙家产业,手头上并无多属于自己的那份钱,这点钱你收着,留着傍身。”姜环搂住了她:“阿姐,倘若受了欺负,定要找环儿,环儿就是舍命,都要护好你。”“吁——”“娘子,姜府到了。”姜沅的思绪被唤回,她垂了垂眸,擦掉了眼角的泪。她不愿姜环同上一世那般难产而死,痛不欲生。元宝扶着姜沅下了马车。还没站稳,姜环就冲上前搂住了姜沅。“阿姐!!”姜沅急忙稳了稳脚跟,含着笑拍了拍姜环的背:“你怎么知道我到了?”“你是我的阿姐,我怎么会不知道呀?”姜沅拉过她的手:“马上要做母亲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方才要不是我留心,我俩指不定要一块摔到地上了。”姜环吐了吐舌头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知道阿姐不会让我摔的!”说完她又想起什么,兴奋的同姜沅说:“我们好久没见了,阿衡去邴州上任后回来的机会就更少了。”“哦对了,我吩咐吴嬷嬷给你做了桂花羹,从前你最爱吃了。”“还有!还有你爱吃的蜜饯,吴嬷嬷亲自做的。”姜沅一一应下,但她也捕捉到了其他的事情。邴州?她记起来了,林衡的续弦就是邴州人,想来到了邴州不久后就跟她人有染了。姜沅揉了揉姜环的头:“上回收到你的信,我就给你绣了个平安符,明天我跟你一块去白云观开光,保佑我们环儿啊,平平安安。”姜环惊喜万分:“我就知道阿姐对我最好了!我昨晚还跟母亲说,等你回来了要一起去观中烧香拜佛呢!你真是我的好阿姐,跟我心意相通!”一路絮絮叨叨聊了许多,姜沅才记起回府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去拜见父母,竟把这事给忘记了。“环儿去房中等我罢?我先去向父亲和母亲问安。”姜环抱着她的手不肯放:“我已经跟母亲说过了,我与你许久未见,有很多话要说,等午膳前再放你去见她,她点头了的。”“这不合礼数。”姜沅执意要先去姜母那。姜环以为她是想念母亲了,噘着嘴闷闷不乐,最后还是放了姜沅去正院问安。可她不知,上一世她死后的那几年,姜母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她的身上,认为是姜沅害死了她。正院内,压抑万分。上一世就是在这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自己的亲生母亲一面都未曾见过。姜母说是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人牙子的,离开姜府没过两年就病死了。想到这里她恨得咬紧了牙,她是恨姜母的,恨她如此绝情。她低着头请安:“母亲安,方才与阿妹多聊了几嘴,未能回府第一时间来向母亲问安,母亲莫怪罪。”姜母也不让她起来,转移了话题,用力拍了下桌子:“跪下!”姜沅不明所以。姜母丢给了她一封信。是孙老太太送来的,上面列举了好些个姜沅忤逆丈夫和婆母的事,全是颠倒黑白。姜沅气笑了,想过婆婆还是会想方设法的使绊子对付她,可没想过是在这里倒打一耙。姜母语气严肃:“你婆母信上说了半月前你大闹了孙家?”“我们姜家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妻为人母的吗?”“都让婆母告状到娘家来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姜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