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能让她重蹈覆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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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沅是被吵醒的。元宝从外头进来时慌慌张张的：“娘子！娘子！二小姐同姑爷要走了！”姜沅立马起身，将衣服套在身上：“怎么了？走去哪儿？”“回邴州！”姜沅一顿，胡乱穿好衣服，未梳洗就出了门去找姜环。她不能让姜环现在就走，上一世姜环也是突然回的邴州。如果现在就去邴州，那定是要重蹈覆辙，姜环依旧会难产而死，不行，她不能让姜环再和上一世一样凄惨去世，不然她完全放心不下回孙府跟孙博他们盘旋。“环儿！”她提着裙子朝姜环的方向跑去，只见姜环神色一顿，快步便要踏上马车。姜沅见状更是着急，顾不上什么礼仪了，上前将她拦了下来。林衡满脸不悦：“大姐这是何意？我与环儿如今要去邴州，拦着是为何？”林衡早就想启程去邴州了，奈何姜环舍不得离开家，而他上任的期限也还未到，他找不到理由离开姜家，现如今让他抓到了这个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姜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但语气丝毫不弱：“环儿现在胎位不稳，你做丈夫的，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让她启辰？舟车劳顿，环儿在路上定是要吃苦的！”姜母舍不得姜环，第一次认同姜沅的话：“对对对，沅儿说的对！回邴州之事急不得，急不得！”姜环却在这个时候犯浑：“是我跟阿衡说要走的，我今日就是要走！”林衡也接话：“母亲，大姐，我定会照顾好环儿的，你们就安心吧！”“走什么！不许走！”姜环被吓得身子一颤，她第一次听到阿姐如此大声的凶她，委屈的站在原地直掉泪。姜母瞪了一眼姜沅，可心里也清楚这次姜沅做的对，随后顺势将姜环往府里牵去，边走边哄道：“不哭了，我的环儿，哭的娘心疼啊！先回屋休息休息啊？回邴州的事情跟家里人再商量商量吧。”林衡见走不成，用力甩了下衣袖，往府外走去，嘴里还骂着：“真是晦气！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等我升官发财，你们就等着瞧吧！”姜沅留了个心眼，是往姜府左边走去，左走是片闹市，那边有许多酒楼是早上也有歌姬陪酒的，她让元宝跟着林衡，看他进了哪家酒楼吃酒。元宝跟上林衡，姜沅则是快步去找姜环。屋内姜环还在抽泣，姜母回了自己院子，现如今只有她们两人，姜沅关上房门，让欢翠在门口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姜沅问姜环：“发生了什么，这么着急要走？”姜环抿着嘴不答应。她又耐心的询问了好些遍，姜环才支支吾吾的吐出实情。原是昨日夜里，姜环拿着糕点去主院。姜父满身酒气的瘫坐在椅子上，姜母沉着脸瞪着他，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究竟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如今环儿回府，也不见你关心一二，那女婿你可曾聊过一句？”姜父敷衍了几句：“这不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明日，明日定去环儿院中看看。”姜母气的将头扭到一边，嘴里依旧喋喋不休：“你是没看见姜沅那丫头，才多长时间没见，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目无尊长，连我都敢顶撞！一句接一句的，在孙家过了几天好日子真把自己当主母看了啊？如果当年知道会怀上环儿，就该把她跟她那贱娘一块赶走！”她脑子一转，想到了件大事，往姜父耳边凑去：“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不是我的女儿，所以才变化这么大？”姜父一听这话，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没可能的事情！”“你别胡乱瞎说！”“除了你我心腹，其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发卖人牙子了，你要是不说出去，还有谁会知道姜沅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姜母急忙捂住他的嘴：“你声音这么大干什么！小心被别人听了去。”姜父喝了酒脑子有些发晕，说话没轻没重的：“这是我家！难不成我说话还要轻声细语？”“要我说都怪你，当初要是把那婢女纳了做妾，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你不还是生了环儿？对你又没有任何影响。”姜母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说我？你要是不那么浪荡，把注意打到我的婢女身上，能出这档子事？她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将她发卖也是千般不舍得！”姜父闭了眼不听她唠叨：“别说了！听着都要起茧子了！”姜母又瞪了眼他，嘟囔了几句往里屋走去。没人看到屋外端着糕点面色苍白的姜环。婢女欢翠问道：“娘子不是要将糕点送给老爷夫人尝尝吗？”姜环发不出声，慢慢朝门口走去，到了自己院门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方才所见所闻，烂在肚子里。”姜环脑子很乱，让欢翠先下去，孜身一人回了屋。屋内林衡早已沐浴完，见姜环失魂落魄的模样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我的好环儿？”听到林衡声音的姜环相似找到依靠，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拉住林衡的手几乎哀求：“阿衡，我们去邴州吧？明日就走吧？”她不敢面对阿姐，她从前只以为自己是妹妹，所以才更受疼爱，没想过竟是这个原因。……居然是因为这个。难道上一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姜环才急匆匆的去了邴州？姜沅鼻子发酸，心疼姜环就更多一分了。这个傻妹妹……姜环不知道姜沅的想法，还在哭：“阿姐，我对不起你……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了。”姜沅拍了拍她的背为她顺了顺气，安抚她：“错的不是你呀，环儿。”“可母亲……”姜环低着头擦眼泪：“是环儿对不起阿姐，如果环儿早些知道的话定要对阿姐更好些，不让阿姐受半分委屈…”姜沅笑着摸摸她的头，眼中带泪：“不怪环儿，环儿对阿姐已经很好了。”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告知了姜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姜环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姜沅编了个谎糊弄过去：“我娘是在我出生后就被发卖给人牙子的，离开姜府没两年就病死了。这些都是后来一个与我娘关系好的姨姨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还小，只记得我娘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贴身婢女。”姜环捂着嘴小声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有如此恶毒的手段，连自己贴身婢女都能发卖了。“好了，环儿，都过去了。”“你要小心腹中的孩子。”她虽是如此安慰姜环，但眼角的泪瞒不了人的，每每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亲娘，心中的痛也更多一分，母子连心，她对没见过面的母亲都有如此感情，她那双儿女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姜环声音发哑：“那你恨母亲吗？”姜沅点头又摇头，不恨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希望姜环心里会好受一点，姜沅说道：“从前知道的时候是恨的，但如今已为人母，也知晓母亲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是多么难得，环儿，你就别伤心了。”她擦掉姜环眼角的泪，哄着她：“我们出府去逛逛去散散心，等回来我们就把今天这件事情都忘记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