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蠢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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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轻笑声,谢珏声色淡淡,“二姑娘,杀人可是犯法的。”“不知二姑娘能付出什么?”谢珏满眼促狭。魏月昭深吸一口气,与他四目相对,“想必世子对你我婚约烦扰,我手握祖母亲传锦帛,自会面见圣上,还世子清净。”反正这场婚约,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若不是祖母与皇后……话落,谢珏眸底一暗,一掌拍在她的肩颈。少女倒在他的怀里,乌发垂落。肤色有种病态的白皙,脸庞清瘦,五官却精致动人,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昔日的稚女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他抬起白玉骨扇,挑起月昭的袖口,只见臂上有着细碎的伤口,再往下看,脚踝处也有旧伤。没想到,还受了许多伤。.....魏月昭醒来时,谢珏正倚在塌边。屋内的火炉很旺,鼻息间满是药香,伤口都被上了药。魏月昭直起身来,肩颈处一阵酸痛。“世子还真是不手软。”传说中常宁世子手段狠辣,不通人情。面前的人一身玉色锦衣,与传闻中的狠戾不同,一双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或许感受到她的打量,他开口道:“蠢姑娘。”魏月昭抿着唇,是啊,她确实蠢。“他们将你扔在牢狱一月,不闻不问,受尽委屈。”“昨日魏瑾又将你扔在雪地,满心满眼都是他那妹妹。”心口一紧,月昭死死咬着下唇。“魏姝有心疾,你说为何,你腕间的伤痕未曾痊愈过?”“明明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却月月割血不顾你的安危?”“明明是怀胎十月生下你的娘亲,却默许别人伤害你,对你不闻不问。”“你这姑娘,真是蠢得厉害。”谢珏说的直白,直击要害。是她识人不清,是她蠢笨天真。谢珏手中折扇不时轻摇几下,衣摆如流云,看不清掩在长睫下的神色。“打蛇捏七寸,你若行差踏错,我可就成鳏夫了。”魏月昭身形一滞。她以为,这场婚约谢珏并不会履约。毕竟此前,她与段砚淮的种种早在郾城传遍。“陛下催得紧,限我两月内完婚。”谢珏挑眉,眸光流转,“魏二姑娘准备准备。”这场婚约无人知晓,是祖母临终时才告诉她的。那纸秘密婚约,至今还藏着。魏月昭掐了掐掌心,心绪一片翻涌。她点头,“好。”她答应的干脆,倒让谢珏诧异。“既有婚约在身,那就请谢世子大张旗鼓的送我回魏府。”谢珏收扇,“这可比你上一个要求简单多了。”魏月昭脸一红,想起自己刚才请他杀人时的样子,顿时又羞又气。那她就借常宁世子的名头,用上一用。……据说入了大狱的魏二姑娘回来了,许多人都是来凑热闹的。见谢府的马车停在门前,魏瑾连忙迎了上去。他观谢珏是一个人来的,未带随侍,只怕不是来办差的。毕竟,谁都不想招惹缉狱司。谢珏摇了摇扇子,“巫山覆雪,多掩白骨。”看向一旁的魏瑾,讥笑道:“将亲妹独自扔在巫山,小魏大人的心,可真狠啊。”众人一片唏嘘。谁人不知那巫山大雪之日的凶险,一边是荒岭,另一边是悬崖,稍有不慎便要丧命。魏瑾收回了笑,面色淡了下去,掌心微握。“缉狱司,还管这等闲事?”谢珏轻笑一声,“缉狱司上督朝堂,下视民生,为君为民,职责所在。”“小魏大人,这是对缉狱司有意见啊!”魏瑾一噎,只得甩袖作罢。车帘被掀开,魏月昭一瘸一拐的下了马车,粗布麻衫,寒冬之日,袖口裤腿却无法御寒。再看皮肤莹白,却透着病相,怕是常年不得果腹,好好地姑娘家,被搓磨的不成样子。“阿昭,你……你回来了!”声色哽咽,含着浓浓的心疼。魏月昭心中一紧,死死掐着掌心。是她的娘亲,秦毓。她多想自己不在意,可看着站在娘亲身边的魏姝时,还是红了眼底。她环顾四周,却没看到爹爹。也是,从前他就不想看她一眼,如今她回不回来,也无关轻重。秦毓本想牵住她的手,可她却不动声色的避开,秦毓当即便愣住,顿时眼泪如水流。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她还留下旧疾,如何不心疼?“阿昭,你是不是还在怪娘亲?”魏月昭淡声道:“不敢。”魏瑾大步走到她面前,紧绷着脸:“你自己做错事,阿娘差点为你哭瞎了双眼,如今回来了,你何故如此冷漠怨恨?”何故?魏月昭笑了。敢情鞭子不打自己身上,不会疼是吧?“况且那地离狱司不过几里,阿姝等着药救命,孰轻孰重?”“你自幼任性跋扈,我真是将你宠坏了!”魏瑾眼底划过一丝恼怒,心中尚觉她小题大做,无理取闹。“阿兄,妹妹都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就别计较那么多了。”轻柔的声音响起,话毕咳嗽了几声。是魏姝。弱柳扶风,楚楚动人,一幅病美人的模样。魏月昭抬眸看向魏瑾,“阿兄,若当日在巫山的是她,你可舍得将她弃在半路?”魏瑾皱眉,却未回答。可不回答,便是答案。“妹妹!”魏姝捂着心口上前,泪眼婆娑。“我知你厌恶我,可你我二人已是过了族谱的亲姐妹!”又是这副样子。只要一哭,就能将所有的错压在她的身上,逼她就范。魏月昭深吸一口气,眼神凌厉:“听闻姐姐心疾犯了,不知可有好些?”众人默声,不知她这是何意。谢珏却摇着扇子肩头耸动着晒笑。“六年前,爹娘将你带回魏府,从此你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姑娘,连我这个正经小姐都要称你一声姐姐。”“三年前,你哭喊着心疾发作,使得阿兄将我扔在郊外,差点死于非命。”“接我当日,你又称心疾发作,阿兄再次弃我不顾。”“只是我想问,治你心疾的药可好用?以我之血入的药,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