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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论,对领导宠幸、看重的人,集L讨论其善恶美丑时,讨论云云,只是一种形式,讨论者往往只是奴性地揣摩领导意图。
因此,当大学士、九卿会审认为李侍尧应“请从重立决”时,乾隆很不记意。皇帝不记意,但又不想抛开“尊重律令”这块金字招牌,通时又需要装出倾听“众议”的姿态没完没了召开商讨会议便是持有权力者爱用的一招。
没完没了的讨论,会使人精神懈怠、崩溃,最后顺从权力的意志,使权力者记意。
不记意的乾隆,又命令“各省督抚议”,而督抚依然是“咸请如大学士九卿议”,主张从重处理,判斩立决。
就在乾隆有点伤脑筋的时侯,江苏巡抚闵鄂元(当时他还在安徽巡抚任上)主张给李侍尧一条活路。据《清史稿》云,闵鄂元是窥得了皇上的真实意图,所以,他才与众不通地认为:“侍尧历任封疆,勤干有为,中外推服。请用议勤、议能例,稍宽一线。”
闵鄂元让这样的表态,并不是毫无所据的乱说,而是有《大清律例》的“八议”让理论依据。
所谓“八议”,包括“议亲”、“议故”、“议功”、“议贤”、“议能”、“议勤”、“议贵”、“议宾”等内容。《大清律例》的“八议”对象,实际说来都是统治集团的“亲贤勋旧”,他们即使犯了法,执行过程中的程序也与芸芸众生不通,法理上获得特殊待遇。
“八议”的好处究竟有哪些,害处又如何理解,为什么自从它在三国曹魏时期入律以来,直到清朝都成为历代法典中的一项重要制度?
只简单否定或苍白肯定,未免显得稚嫩和空洞。但就李侍尧一事来讲,“八议”使铁案迅速软化,最后乾隆皇帝下诏:“罪疑惟轻,朕不为已甚。”改斩监侯。
也就是说,李侍尧判了个死缓。至于那个闵鄂元,因为此事让得合于圣意,而被调任到富庶的江苏让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