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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弯的时候，远远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往銮殿方向去了，皇后一时有些疑惑，叫来随侍的小太监道：“本宫瞧着那人有些眼熟，你去瞧瞧是谁？”“裴贵人？她大雪天不在家歇着，去中书房做什么？”皇后唔了一声，没说什么，嫔以下的妃子没有旨意不得宣召，平时若想家人了只能写信聊以慰籍，裴贵人的父亲不是京官，书信往来也很不便，这会趁着裴大人朝贺，她偷摸过去见过一面也是情理中的事。小太监见她面色和气，没有责怪，便也悄声退下了。门口的侍卫上前行了个礼道：“小主，这里是外臣议政的地方，不宜久留，小主还请快些离去。”侍卫有些为难，这于规矩不合，只是她报出了名号，又不好得罪了，于是想了一会道：“好吧，今儿首辅大人确实在里头办公，我进去试试。”素澜目送他身子进去，方才笑着将裴贵人扶到一旁道：“主子走了半天也累了，到这边歇歇吧。”裴贵人有些心焦，不时朝里头看上一眼，“郑大人原先一直是帮着易大人的，出了那件事之后，郑大人突然撒开手不管了，也难怪，郑公子夭折后，皇后娘娘到处散播佟裳是妖魔附体，郑公子的死全是佟裳一人造成的，面对杀子仇人，郑大人犹豫也是应该的，只是……易大人的事眼看就剩下那一哆嗦了，我不甘心，我想要试一试，现在只有易大人出来，才能救佟裳了。”“我怕她？自打她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儿，我跟她的梁子就结下了，有我在一日，就不会让她痛快。”裴贵人冷笑道：“听说皇上已经醒过来了，可你瞧瞧刚才养心殿的动静，皇上连皇后都不见，你觉得这是为什么？”“或许，是皇上太相信了。”裴贵人呢喃着，佟裳的事，要说夜重年一点不信，连她都不相信，如果他不相信，也就不会任由皇后娘娘请佛像近身了，他现在这样做，大概是在为佟裳留活路，必竟，那天佟裳行刺的事是大家亲眼看到的。裴贵人脸上有些失落，不过仍是道：“多谢。”素澜扶着裴贵人往回走，走了两步，她却停下来了，“主子，咱们不回去吗？”素澜知道她的脾气，便也没有劝阻，从包袱里拿出棉垫铺在石头上，扶她坐下，“主子坐着等着，得一会呢。”裴贵人朝她福了福身子道：“郑大人知道是我，想必也知道我为何事而来。”裴贵人据实道：“可是郑大人，据我所知，令公子在易夫人给他医治之前就已经灯尽油枯，就算不是因为易夫人，他也活不了多久了。”素澜气愤地道：“郑大人，我家主子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却是这样的态度，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她上前对郑荣弼福了福道：“下人不懂事，大人别计较，我绝没有诋毁与贬低的意思，对于令公子的事，我很难过，可是，易夫人又何偿不是无辜的？她本可以拒绝入府替令公子治病，正是因为她念着跟郑夫人的情谊，念着对郑公子的怜爱之情，才愿意冒险一试，如今出现这个结果，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可是郑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何郑公子的手术很成功，本来人已经醒了过来，可是却突然去世了呢？”裴贵人道：“那天我不在现场，没有亲眼看到，不能胡说，可是拒我知道的消息，那天跟着周太医一块进府看治的药童宛童已经失踪了，若郑大人好奇的话，不防查查看那宛童是什么来历，兴许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裴贵人轻笑道：“我若是成心骗大人，何必费这么大功夫，绕这么大圈子。”裴贵人含泪点头，长舒了口气道：“多谢郑大人，现在只有你能救易大人夫妇了。”路过养心殿的时候，她朝里看了一眼，养心殿滴水不透，里里外外围得铁桶似的，只是一声不闻，看起来十分压抑。
裴贵人本来要走，远远看见里头的人，踌躇了一下，带着素澜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