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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狭窄的出租屋里,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光标。三十七岁的颈椎病在阴雨天格外猖狂,止痛片和速溶咖啡在胃里翻腾。手机突然震动,主编发来新任务——去化工厂爆炸现场做追踪报道。
消防车的鸣笛声刺破雨幕时,我正站在警戒线外记录满地狼藉。谁也没想到二次爆炸来得那么突然,灼热的气浪像巨人的手掌,把我重重拍进黑暗。
再睁开眼时,晨光正透过蓝白条纹窗帘洒进来。我盯着上铺的床板发呆,直到室友阿杰穿着曼联球衣探出头:林深你发什么呆老张的高数课要迟到了!
手机显示2008年9月15日。我狠狠掐了自己三下,图书馆前那尊爱因斯坦铜像还挂着去年校庆时的彩带。阶梯教室里,前排那个马尾辫女生转身借橡皮时,我认出她是十年后会因抑郁症跳楼的学霸陈雪。
课间广播突然炸响:有人要跳楼!在实验楼天台!我跟着人群狂奔,却在看清那个身影时血液凝固——本该在十年后结束生命的陈雪,此刻正站在天台边缘。
别过来!她的白裙子在风里猎猎作响,我解不开这道黎曼猜想,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鬼使神差地举起右手。霎时间,飘落的梧桐叶悬在半空,陈雪的泪珠凝成水晶,整个世界褪去颜色。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拽着她滚到安全区域,腕表显示时间倒退了十五分钟。
那天深夜,我在洗手间盯着镜子里年轻的自己。水龙头滴落的水珠突然静止,镜面浮现出流动的金色纹路。当我伸手触碰时,无数时间线在眼前展开:阿杰会在三个月后因网贷自杀,前排的王教授将在五年后死于渐冻症,而实验楼地下的粒子对撞机将在十年后引发链式反应......
第二天解剖课上,我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陈雪的手肘。刹那间,我看见她书桌里藏着的抗抑郁药,看见她父亲酗酒的家暴场景,看见她在某个时空线里成为菲尔兹奖得主。当她疑惑地转头时,我轻声说:黎曼猜想的突破口可能在素数的量子纠缠态。
我的生活开始失控。食堂打饭时瞥见有人噎住,手指微动就能让土豆丝退回餐盘;篮球赛最后十秒,可以倒转三次让阿杰投进绝杀球;甚至在校医院,只是摸了摸骨折同学的石膏,那些裂纹就自动愈合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