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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祭灶夜,我被尿憋醒时发现三叔的铺盖卷是凉的。月光把雪地照得发蓝,柴垛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我蹑手蹑脚凑近,看见三叔正对着一面破镜子作揖,镜面用鸡血画着怪异的符文。
他突然开口说话,却是女人的腔调:这位善人,您瞧我像人还是像仙哪月光下他的影子分裂成三股,中间那缕细长的黑影正缓缓立起。我死死咬住棉袄袖子,看着三叔的脊椎诡异地拱起,后颈皮肤下凸起串珠状的鼓包。
孽畜!爷爷的暴喝划破夜空。老人举着祖传的桃木剑劈开柴垛,剑锋上的五帝钱叮当作响。三叔发出凄厉的嚎叫,那声音像是无数铁钉在玻璃上刮擦。我被爷爷拽着后领拖回屋里时,瞥见雪地上留着两排脚印——人类的布鞋印内侧,还叠着小小的爪痕。
那夜我被爷爷按在火炕上,周身摆满倒扣的粗瓷碗。听着满崽,老人用烟油在我额头画符,当年你太爷爷带人剿了黄二奶奶的窝,它们这是要讨百年的债。他掀开炕席,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朱砂写就的赦令二字正在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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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村里接连出事。先是翠芬婶子投井,捞上来时尸体却出现在二十里外的乱葬岗;接着是张赤脚在问诊时突然发狂,用银针把自己的眼皮缝了起来。最诡异的是王瘸子,有人看见他半夜在坟地跳大神,口中念叨的竟是三十年前死去媳妇的生辰八字。
清明扫墓那天,我跟着爷爷给祖坟添土。当铁锹碰到棺木时,腐殖土里突然涌出黄褐色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臊味。爷爷脸色骤变,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将黑狗血泼在坟头。血水渗入泥土的瞬间,地底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哀嚎。
当夜我被尿意惊醒,发现爷爷蹲在院中烧纸钱。火苗不是常见的橙红色,而是泛着幽蓝的光晕。纸灰在空中聚成旋涡,隐约显出张尖嘴毛脸的人形。老人突然转头看向我藏身的窗棂,月光下他的瞳孔竟变成了琥珀色的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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