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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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拒绝,远处传来唢呐凄厉的破音。送葬队伍转过街角,纸钱像灰蛾般扑在凶宅围墙上。再回头时古董摊已消失无踪,唯有那台相机静静躺在青石板上,取景框里蒙着层诡异的暗红色滤膜。
宅门铜锁咔嗒一声自动弹开时,我闻到了潮湿的檀香味。这种味道在记忆深处泛起涟漪——母亲失踪前夜,我半夜醒来,看见她站在穿衣镜前,身上就是这种混合着线香与腐朽的气息。
穿过门厅的瞬间,相机突然在掌心发烫。取景器里,原本空荡的走廊布满焦黑手印,那些手印从天花板一直蔓延到楼梯转角,越往上越密集,最后在二楼扶手处汇成个巨大的抓握形状。现实中的墙面却光洁如新,唯有霉斑在壁纸接缝处勾勒出人脸轮廓。
二楼西侧房间的门虚掩着,和照片里角度分毫不差。推开门的刹那,寒风卷着纸灰扑面而来,窗棂上挂着的铜铃发出细碎呜咽。梳妆台的椭圆形镜面蒙着厚厚尘垢,我伸手擦拭的手突然僵在半空——镜中倒影维持着推门的姿势,而现实中的我已经走到房间中央。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后腰,我强迫自己看向梳妆台抽屉。铜把手上的雕花是衔尾蛇图案,鳞片缝隙里卡着几根长发,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抽屉里躺着本缎面日记,翻开泛黄的纸页,娟秀的毛笔字记录着令人窒息的内容:
四月十七,晴。老爷说玉娥姐得了癔症,可我昨夜分明看见她抱着襁褓在回廊里踱步。那孩子脸上覆着层青灰胎记,形状像极了祠堂供奉的傩神面具...
五月初三,雨。西厢房的丫鬟翠儿投了井,捞上来时手里攥着半截红绸。更夫老李头说他巡夜时听见婴儿哭声从井底传来,可玉娥姐的孩子明明七天前就夭折了...
日记本突然从手中滑落,窗外传来细碎的高跟鞋声。那声音沿着木楼梯盘旋而上,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相机在这时发出蜂鸣,取景器自动对焦到房门——磨砂玻璃外赫然映着个怀抱婴孩的红衣女人,她垂落的发梢正在地板上蜿蜒成蛇形暗影。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雕花木床上,肋骨传来碎裂般的疼痛。怀中的相机突然自动触发快门,镁光灯炸开的瞬间,红衣女人在强光中扭曲成黑色剪影。胶卷转动声像极了骨骼摩擦的响动,取景器里缓缓浮现的影像让我如坠冰窟——二十年前的母亲正站在相同位置,手里攥着同样的银杏叶胸针。
快跑!镜中突然传来母亲的尖叫,她的倒影被无数黑色触手缠住脖颈,地窖...傩神像...声音戛然而止,镜面迸裂的蛛网状裂纹间渗出暗红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