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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走过去在那姓晋的尸身上踢了一脚,踢得尸身翻了起来,只见伤口中鲜血兀自汩汩流个不住,说道:“你得罪咱们少爷,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那才叫活该!”
熊熙淳从没杀过人,这时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颤声说:“江……江经理,那……那怎么办?我本来……本来没想杀他。”
江祖和心下寻思:“众邦熊家三代运货,江湖上斗殴杀人,事所难免,但所杀伤的没一个不是黑道人物,且这等凶殴斗杀必是在山高林密之处,杀了人后就地一埋,就此了事,总不见抢劫的盗贼会向政府告众邦物流集团一状?然而这次所杀的显然不是盗贼,又近城郊,人命关天,非通小可,别说是物流集团的少爷,就算省长、军长的公子杀了人,可也不能轻易了结。”皱眉说:“咱们快将尸首挪到酒店里,这里邻近省道,莫让人见了。”好在其时天色向晚,道上并无别人。老徐、老朱将尸身抬入店中。江祖和低声问:“少爷,身边有钱没有?”熊熙淳忙说:“有,有,有!”将怀中带着的零钱都掏了出来。
江祖和伸手接过,走进酒店,放在桌上,对强老头说:“老强头,这外乡人调戏你家姑娘,我家少爷仗义相助,迫于无奈,这才杀了他。大家都是亲眼瞧见的。这件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闹了出来,谁都脱不了关系。这些钱你先使着,大伙儿先将尸首埋了,再慢慢儿想法子遮掩。”强老头连说:“是!是!是!”宋和平说:“咱们众邦物流集团在外运货,杀几个绿林盗贼,当真稀松平常。这两只川耗子,鬼头鬼脑的,我瞧不是江洋大盗,便是采花大贼,多半是到潮州来让案的。咱们少爷招子明亮,才把这大盗料理了,保得潮州一方平安,本可到市政府领赏,只是少爷怕麻烦,不图这个虚名。老强头,你这张嘴可得紧些,漏了口风出来,我们便说这两个大盗是你勾引来的,你开酒店是假的,让眼线是真。听你口音,半点也不像本地人。否则为什么这二人迟不来,早不来,你一开酒店便来,天下的事情哪有这门子巧法?”强老头连声答应。
江祖和带着老徐、老朱,将尸首埋入酒店后面的菜园,又将店门前的血迹用锄头锄得干干净净,覆到了土下。宋和平对强老头说:“十天之内,我们要是没听到消息走漏,再送五万信用点来给你让棺材本。你若乱嚼舌根,哼哼,众邦物流集团刀下杀的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杀你一老一少,也不过是在你菜园子的土底再添两具死尸。”强老头说:“多谢,多谢!不敢说,不敢说!”
待得料理妥当,天已全黑。熊熙淳心下略宽,忐忑不安地回到物流园。一进大厅,只见父亲坐在太师椅中,正自闭目沉思,熊熙淳神色不定,叫了声:“爸!”
众邦物流集团董事长熊恒贵面色甚愉,问道:“去打猎了?打到了野猪没有?”熊熙淳说:“没有。”熊恒贵举起手杖,突然向他肩头击下,笑着说:“还招!”熊熙淳知道父亲常出其不意地考较自已功夫,如在平日,见他使出这招社会剑法第二十六招的“流星飞坠”,便会应以第四十六招“花开见佛”,但此刻他心神不定,只道小酒店中杀人之事已给父亲知悉,是以用手杖责打自已,竟不敢避,又叫了声:“爸!”
熊恒贵的手杖将要击上儿子肩头,在离他衣衫三寸处硬生生地凝招不下,问道:“怎么啦?江湖上如遇到了劲敌,应变竟也这等迟钝,你这条肩膀还在么?”话中虽含责怪之意,脸上却仍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