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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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井底三百米的祭坛上,我看见了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妹妹。她脚下的血泊里泡着七具镇尸棺,每具棺材里都封存着宋家历代女眷的残魂。母亲残存的魂魄正在为妹妹输血,那些血液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化作燃烧的符咒。

哥哥,快逃！妹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她背后的岩壁突然裂开,露出后面巨大的青铜鼎。鼎中盛放的液体不是血水,而是蠕动的记忆碎片——那些都是宋家女子被炼化时残留的回忆。

母亲突然从背后扑来,她的身体已经半透明,手里握着把锈迹斑斑的铜镜：你必须用这面镜子照见因果！当铜镜对准鼎中的液体时,我看见无数个自己站在不同的时空里：有的在战场上被炸成碎块,有的在棺材铺里被父亲活埋,最远处的那个我正手持滴血的桃木剑,将镇魂钱刺入自己的心脏。月食进入最后阶段时,妹妹的身体开始碳化。她最后的动作是将血玉镇魂佩塞进我手中,自己则化作红烟钻进了青铜鼎。鼎中液体沸腾的声响突然变成婴儿啼哭,我这才发现那些记忆碎片正在重组——原来宋家历代掌门,都是用活人生魂喂养鼎中的怨灵！

祭坛突然塌陷,我掉进无底深渊时,怀里的镇魂佩突然化作金锁链。当锁链刺入掌心的瞬间,我看见了真正的镇魂阵眼——那是个布满符咒的巨大血池,池底沉睡着穿清朝官服的祖父。他的双手被铁链穿透,锁链另一端拴着十三具棺材,每具棺材里都封存着宋家男丁的残魂。

这才是宋家真正的秘术！祖父的鬼魂突然抬头,他脸上的皱纹里流淌着沥青,我们宋家男人不是炼尸,是献祭！他扯开衣襟,胸口赫然露出个血洞,洞里钻出的不是内脏,而是密密麻麻的镇魂钱。

血池突然沸腾,我看见无数悬棺从四面八方冲来。棺盖上睁着的眼眶里,有镇民的怨灵,有战死的士兵,还有历代宋家女眷的残魂。当第一具棺材的棺盖砸中我时,母亲遗留的铜镜突然迸发强光,那些符咒在镜面中扭曲成诡异的图案。

用你的血画卦！妹妹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我咬破舌尖将鲜血涂在镜面上,铜镜顿时变成八卦罗盘。当血卦指向巽位时,整个血池开始逆流,那些悬棺像被无形之手牵引般转向。我趁机将镇魂佩刺入祖父的心口,那些锁链突然崩断,祖父的鬼魂化作黑烟消散。当晨曦刺破云层时,我爬出轮回井,看见青石镇的屋檐下挂着无数褪色的引魂灯。镇民们正在用新鲜稻草扎制棺材,他们的表情麻木得如同提线木偶。阿秀的尸体躺在街角,脖颈上系着我找到的半枚镇魂钱,她的嘴角凝固着诡异的微笑。

我摸进棺材铺时,父亲正在给新棺材刷漆。他的手法还是那么熟练,但当他转身时,我分明看见他后颈爬满青黑纹路。明远,你爹我啊...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鲨鱼般的牙齿,已经等了你十三年。

老黄狗突然从阴影里窜出,它的身躯比之前庞大三倍,眼窝里燃烧着幽蓝鬼火。当我抽出桃木剑时,剑身突然寸寸断裂——原来父亲早就将我的武器炼成了镇尸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