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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曦跪拜时蹀躞带银链轻响,露出内侧暗绣的黻纹。
那纹样让我喉头一紧,前年年查抄御史中丞府时,满门女眷锁骨处烫的正是这种黥刑标记。伸手虚扶时触到她指尖,比城头积雪还要冷上三分。
姑娘那日弹的《折杨柳》,不该奏得那般凄怆。
我望着她发间将坠未坠的素银簪,雁门关外的杨柳抽芽时,每片新叶都沾着守城军的血。
她睫毛猛地颤动,琉璃灯在箭垛缺口卡出支离破碎的光斑。
当戴罪官妓四字从她唇间溢出时,我竟鬼使神差扣住她手腕:明日我便去教坊司讨人。
月光突然泼在她苍白的面颊上,我看见三年前未央宫的大火在她瞳仁里重燃。她父亲江御史问斩留的血,此刻正在她眼眶里凝成琥珀。
咸亨九年霜降,我摩挲着护心镜内侧新添的素笺。
江楚曦总爱用茜草汁写信,见字如晤四字在硝烟里洇出胭脂色。
关外传来焦糊的牛粪味,混着三日前密信烧焦的边角——御史台截获的第七封红笺,用的竟是兵部特供的洒金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