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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帐——喜娘捧着装满枣栗的鎏金斗过门槛,被梁婉拽着转向祠堂。她拔下桃木簪划开百年帐幔,积灰中滚出周父雕刻的送子观音。木像底座暗格里,当年被当铺吞掉的雕版正泛着桐油光。
申时交拜天地,梁婉掌心的桃核硌疼周沫指节。那枚从铁盒里取出的信物,此刻正被填入和合二仙像的胎腹。当村老唱诵礼成时,文创园的探照灯刺破雨幕,将老桃树的投影烙在祠堂白墙——满树桃花皆成双影。
酉时二刻,梁婉卸妆的铜盆水映出对岸爆破的闪光。她将绞面用的五色线缠在雕版上,突然拽着周沫撞开地窖暗门。十年前埋在此处的女儿红坛口,封泥竟嵌着梁家货船的船钉纹样。
戌时的更鼓声里,两人在渡口点燃二十盏莲花灯。梁婉拆下凤冠的螺钿片投入水中,周沫用金缮胶将碎瓷情书黏在灯座。当河灯漂向货轮残骸时,老桃树最矮的枝桠突然折断,露出二十年前周父刻的契书:
**桃熟为聘
舟归则娶**
子时的月光淌过残破的照壁,周沫握着雕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文创园的探照灯将推土机影子投在喜堂中央,梁婉却提着嫁衣裙裾踏上供案,将合卺杯中的酒液泼向《桃夭》雕版。
点火。她解下霞帔扔给周沫,金线刺绣的并蒂桃在风里猎猎作响。桐油浇透的雕版遇酒即燃,火焰顺着《桃夭》笔画窜上房梁,将文创园的拆迁告示烧出个归字。
周沫突然明白过来,抄起喜烛点燃祖宗牌位后的麻绳。火药引线嘶叫着窜向地窖,当年梁父沉在鄱阳湖底的茶叶箱破水而出——二十载光阴把檀木箱浸成乌金,箱板间渗出的茶膏正正印在拆迁合同签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