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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空褶皱。玄丹子瞳孔收缩。那些玉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鳞纹,每片龙鳞都在演绎雪无忧某次轮回的终局。当他触碰其中一片正在融化的龙鳞时,指尖突然传来灼痛——鳞片里封存的竟是紫霄宫主被冰锥贯穿咽喉的画面。
冰棺阵列中央的青铜卦盘开始逆转,卦象裂纹中渗出粘稠的黑雾。玄丹子腰间的药锄突然震颤,锄刃上三百道血槽同时亮起,将黑雾吸入其中。当最后一缕雾气消失时,卦盘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象刻度,每个刻度都在渗出血珠。
时辰到了。虚空传来青衣剑客的叹息。玄丹子猛然回头,看见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三百根记忆丝线,丝线另一端连接着正在融化的冰棺。玉藤突然暴长,藤蔓上的龙鳞片片竖起,将丝线绞成诡异的经纬网格。
网格中心浮现出雪无忧的虚影,却是玄丹子从未见过的青年模样。那人额间莲印已成墨色,指尖缠绕的星砂正随着网格脉动重组。师尊可知,器修者的记忆是能裁剪的布料青年虚影轻笑,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由冰火交织的剪刀。
玄丹子后退半步,药锄上的血槽发出尖锐鸣叫。那些被吸入的黑雾正在反噬,在他识海里凝成三百个雪无忧的质问。青年虚影却剪断一缕发丝,发丝坠地时化作赤晶矿脉,矿脉中沉睡的正是当年被篡改记忆的自己。
看看真正的裁缝吧。虚影抬手扯动记忆网格。整座冰窟突然透明,玄丹子看见无数修士正在不同时空穿梭,他们太阳穴处延伸出的玉藤刺入他人天灵盖,正疯狂吮吸着记忆流光。被掠夺者很快干瘪成皮囊,胜者周身则浮现出雪无忧特有的重瞳纹路。
冰棺中的十二具雪无忧突然睁眼,他们脖颈处的鳞纹蔓延到玄丹子脚踝。当第一片龙鳞刺入皮肤时,玄丹子终于明白器修文明的真相——所有修炼者都在将自己缝制成雪无忧的记忆容器,那些玉藤实为嫁接时空的血管。
卦盘上的血珠开始沸腾,凝成十二枚因果梭。玄丹子抓住最近那枚的瞬间,三百世的记忆洪流将他淹没。他看见自己跪在暴雨中为雪无忧重塑肉身,看见青衣剑客将天机盘残片刺入婴孩心脏,更看见最初的炎君在九重天崩塌时,微笑着将本命火种捏碎成三百粒星砂。
这才是轮回的线头。青年虚影的声音在记忆漩涡中回荡。玄丹子握紧因果梭,发现梭尖缠绕着雪无忧最初那声啼哭凝成的丝线。当他把丝线穿入梭眼时,整片赤晶矿脉突然发出共鸣,那些被修士们掠夺的记忆开始逆流。
玉藤上的龙鳞纷纷炸裂,溅出的不是血而是星霜。玄丹子看着自己的手掌生出重瞳纹路,终于懂得雪无忧当年说的以罪为皿——当所有罪孽承载的记忆突破临界点,器修者就会蜕变成修补天道的活体织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