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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裁缝的手抖得几乎捧不住油灯。那是双缠枝梅纹绣鞋,金线在花蕊处绣着柳家独有的盘云纹,针脚走势却分明是亡妻独创的隐骨绣。这种绣法需将人发混入蚕丝,每针都要用舌尖润线,当年阿芸就是因此咳血而亡。
你可知二十年前柳府绣楼大火张裁缝的喉结滚动着,铜剪子划破指尖的血珠滴在鞋面上。金线突然活过来般扭动,梅花瓣层层绽开,露出内里用胎发绣的小梅二字。
王二突然发出咯咯怪笑,指甲深深抠进眼眶:她说要给我做新鞋...用我的皮...血泪顺着他溃烂的眼眶流下,皮肤下鼓起无数小包,竟有金线在皮肉间游走。张裁缝踉跄后退,撞翻了墙角供奉的绣神像——泥塑的眼珠不知何时转向了城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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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染的契约(中)**
雨丝裹着纸钱灰扑在窗纸上,张裁缝蜷在织机下,耳边又响起那夜的惨叫。腊月廿三的北风卷着柳府管家的冷笑:锁死门窗,绣样沾了血气才鲜亮。阿芸把高烧的小梅藏在绣架下,用浸透井水的绸缎裹住女儿,自己却扑向燃着明火的绣棚。
爹爹...虚弱的童声在火场中格外清晰,张裁缝抡起斧头劈向铜锁时,后脑突然挨了闷棍。醒来时只见焦黑的绣楼废墟上飘着青烟,柳府的家丁正往灰烬里泼狗血。
包袱皮里的绣鞋突然立起,鞋尖渗出黑血,在青砖地上画出蜿蜒的路线。张裁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分明是去往青石巷的路。三个月前柳家送葬队伍经过时,他亲眼见到棺椁里露出的翡翠镯子,和二十年前柳夫人腕间的一模一样。
更鼓声里混进铃铛响,张裁缝抓起铜剪子冲出屋门。长街尽头,王二正踮着脚尖跳祈雨舞,每步落下都绽开血梅。他的脸皮像蜕壳的蝉,露出底下焦黑的骨肉,喉咙里挤出的竟是女子唱曲的调子:七月半,绣线断,借命的人儿要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