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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远在剧痛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悬在绣楼废墟的房梁上。金线从他眼眶穿出,在虚空中绣着往生咒,每针下去都带出血肉碎末。
下方火海中有两个身影在缠斗。穿焦黑嫁衣的婉娘正掐着柳夫人的脖子,而浑身焦糊的小梅蹲在地上,用炭化的手指在青砖上画血阵。
娘亲你看,这个姐姐身上有我的味道。小梅歪着头,银锁片突然飞起嵌进婉娘心口。两个女鬼同时发出尖啸,婉娘嫁衣上的金线梅花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用胎发绣的往生咒——正是当年阿芸在火场最后时刻完成的杰作。
柳夫人趁机扯断翡翠镯子,黑血喷溅在焦尸身上竟燃起青焰。妙寂师太的诵经声穿透火场:血绣反噬,以亲缘破亲缘!陆明远突然剧烈抽搐,他脊背上浮现的梅花烙与柳夫人腕间的胎记产生共鸣。
染坊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十八道血光冲天而起。瞎眼婆婆站在血雨中狂笑,她撕开胸口的金线符咒,每个针孔都钻出条猩红丝线,将柳府圈成巨大的绣绷。
该收针了。阿芸的叹息声响彻夜空。所有丝线骤然收紧,柳夫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肉正在脱落,露出底下用金线缝制的稻草躯干——原来二十年前她就该死了。
晨光刺破血雾时,城南乱葬岗开满红梅。张裁缝的铜剪子插在坟头,刃口挂着半截金线。青莲庵的晨钟响了十八声,每声都震碎一座绣房虚影。
妙寂师太跪在焦黑的观音像前,手中银锁片已化作齑粉。供桌下滚出个褪色的虎头鞋,针脚歪斜地绣着小梅——那是阿芸在火场咽气前,用最后半口气缝完的。
三个月后的清明,有人看见穿杏色襦裙的姑娘在染坊旧址跳舞。她腕间的银锁片叮当作响,脚上红梅绣鞋踩着青灰的纸钱,哼的曲子却变成了哄孩童入睡的谣:
金线线,银线线,阿娘的眼窝里下雨天。烧红的针,冰凉的剪,穿新鞋的娃娃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