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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钟声响彻九重宫阙时,沈知鸢攥着半枚玉佩回到掖庭。春桃的尸首正悬在房梁上晃荡,脚底青砖用血写着凰堕幽冥——与太后佛堂显现的血谶一模一样。
她在春桃枕下摸到了最后一片拼图。染血的《推背图》残页上,凤栖梧桐四字被朱砂圈画,旁注的小楷揭开了惊世阴谋：
以凤格女血养续命蛊,九星连珠夜,可夺帝王气运。
第九章·寒鸦衔枝
冬至的霜气凝成冰棱垂挂檐角时,沈知鸢正用银簪挑开寒鸦羽翼的暗纹。昨夜从《霓裳劫》残谱中拾得的冰晶此刻在掌心融化,显出翼宿归位,百鸟衔尸的朱砂谶语,恰与钦天监观星图上的血月轨迹重叠。
姑娘该梳妆了。掌事嬷嬷捧着鎏金缠枝纹妆奁迈进暖阁,铜镜映出她颈后新添的朱砂印——形如振翅寒鸦,与复活秀女颈后的印记同出一辙。
沈知鸢抚过妆奁夹层暗格,昨夜裴雪遗留的虎符正抵着《镇北军布防图》残卷。当嬷嬷将九鸾金铃缠上她足踝时,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冷宫枯井里的青铜机括,那些齿轮咬合声与此刻金铃震颤竟分毫不差。
辰时三刻,梅香台
百名秀女踩着未化尽的残雪列阵,沈知鸢盯着青砖下蒸腾的白雾——硝石混着曼陀罗的异香,与中秋夜宴致幻的檀香如出一辙。玄青子的拂尘扫过汉白玉祭台,二十八盏鹤形灯应声而亮,灯油里沉浮的优昙婆罗花瓣泛着尸青色。
《霓裳劫》七重步,错者承天罚。掌事嬷嬷击掌三声,七十二名红衣太监抬着青铜编钟鱼贯而入。沈知鸢注意到钟面刻的并非寻常祥云纹,而是漠北巫祝祭祀用的百鬼夜行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