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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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那台老式摄像机里的影像,此刻仍在灼烧他的视网膜。画面里浑身是血的父亲没有走向星渊,而是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微笑：长安,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已经成为星渊的一部分...接着镜头突然转向云娘,她正将青铜剑刺入自己胸口,剑柄处赫然刻着李家的族徽。

冰镐凿进冰层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李长安蹲下身,用刷子扫去冰层表面的积雪,蓝色冰川下隐约露出青铜齿轮的轮廓。当他将掌心按上冰面时,星图印记突然亮起,坚冰在金光中汽化,露出直径百米的青铜浑天仪。

你果然来了。熟悉的女声从背后响起。李长安猛然转身,看见云娘倚在冰柱旁,发间别着的青铜铃铛结满冰晶。她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心口处的八卦镜正在缓慢旋转。

这是你的意识投影李长安摸向战术腰带上的青铜镯,三天前从摄像机里取出的这个物件正在发烫。云娘的身影突然闪烁,冰川倒影里浮现出无数时空片段：当年你父亲自愿与星渊同化,才换来二十年的平静。现在...

山体突然剧烈震动,冰裂缝中喷出金色雾气。李长安的登山绳瞬间被腐蚀断裂,他在坠落中抓住浑天仪的青铜环,看见冰层下浮现出虖勺山溶洞的虚影。云娘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炸响：全球七处星枢正在共鸣,这次崩塌的将是整个时空结构！

掌心星图突然刺痛,李长安的视线穿透冰层,看见地底深处矗立着与虖勺山相同的青铜棺阵。不同的是,这里的二十具棺椁全部开启,每具棺材都涌动着黑色星云。当他凝视星云时,突然听到三百种语言的求救声在颅内交响。

接住！云娘将青铜剑掷来。剑柄触及皮肤的瞬间,李长安眼前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公元前2300年的大祭司剜出心脏激活星枢,中世纪的僧侣们集体跃入火山口,1945年戴着卍字袖标的科考队在冰层下疯狂挖掘...

青铜剑突然自主行动,拽着李长安刺向浑天仪核心。冰层在此刻轰然炸裂,他坠入充斥着液态星光的地下空间,看见父亲被金色锁链吊在半空。那些锁链穿透了李承泽的每处关节,另一端连接着二十个不同年代的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时空节点。云娘的身影出现在星渊边缘,她的身体正在被金光吞噬,每个守钥人临终前都会被复制到各个时空,用永恒的痛苦维持星渊稳定。

李长安的瞳孔中映出骇人景象：年轻时的父亲正在溶洞刻写甲骨文,中年的父亲在纳粹实验室调试仪器,苍老的父亲在明代道观占星...所有时空的李承泽同时转头,用相同的口型说道：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