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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转动发出激烈闷响,暗门后涌出刺骨阴风。石阶上布满凌乱的血脚印,尺寸竟与堂弟的千层底完全吻合。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晃动声,三十八具尸首整整齐齐跪在祭坛前,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嵌着面铜镜。
最中央的祭坛供着面等身铜镜,镜框缠满浸血的红线。当我瞥见镜中景象时,油灯差点脱手——镜中映出的并非地窖场景,而是我此刻惊骇的脸正从井口向下张望。井水倒映的夜空中,三颗血色星辰正在蚕食月亮。
哗啦一声,井底突然传来铜镜破碎声。现实中祭坛铜镜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片割破我手腕。血液滴落镜面的瞬间,地窖突然响起送亲唢呐声。那些嵌着铜镜的尸首竟齐齐站起,镜中浮现出同一张新娘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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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踉跄后退时踩到半截玉镯,正是堂弟定亲时的信物。尸群镜中的新娘突然流出血泪,所有铜镜同时浮现血字：吉时将至。油灯骤然熄灭,黑暗中响起堂弟的呜咽：哥,镜新娘要借我的身子还魂...
地窖入口传来木屐声,三十八面铜镜齐齐转向声源。猩红嫁衣拂过石阶,新娘盖头下的白骨手指正捏着堂弟的翡翠耳珰。我想起镇魂镜背面刻着的偈语——阴阳倒悬时,以魂补镜缺,猛地扯断颈间桃木坠。
当桃木灰撒向镜群的刹那,所有铜镜同时爆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新娘的盖头被阴风掀起,露出半张与我娘亲一模一样的腐烂面孔。她的森森指骨穿透我的左肩时,祭坛铜镜突然将月光折射成利刃。
镜刃斩落新娘头颅的瞬间,我听见堂弟在镜中的惨叫。那颗头颅滚到脚边,镜面凝聚的面容突然变成堂弟的模样：哥,井里...话未说完便化作一滩腥臭血水。
油灯复明时,地窖只剩我粗重的喘息。祭坛铜镜恢复平静,映出我血流如注的左肩。但当我凑近细看时,镜中人的伤口竟在右侧。
井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笼罩。水面上倒映着一轮血月,那血红色的月亮正被三颗赤星缓慢地蚕食着,给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