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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年九月十七,司礼监着尚膳监取鬼面兰三两四钱,入乾清宫瑞脑销金兽。宋翊的刀尖挑起湿透的纸页,火光在瞳孔深处明灭,原来熏香炉的螭纹锁扣,才是真正的弑君凶器。
沈晏不语,腕间铁尺忽地击碎冰面。水花惊起寒鸦,沉入暗流的卷宗正被某种力量牵引,沿着当年红丸运送的路线漂向鬼哭涧。冰层下隐约传来《广陵散》的残调,那是地宫坍塌时被声波刻在钟乳石上的余韵。
五更天,宋翊在诏狱残址发现半截青石碑。父亲临终前用指甲反复刻画的危字,此刻正与二十八宿图中的虚宿重合。当他将沈晏那枚染血的青铜觥置于碑顶凹槽时,碑身轰然开裂,露出暗格里泛黄的《梅花卫牒谱》——曹无惑名字旁竟有朱笔勾画的痕迹,而批注日期竟是宣德八年春。
他们兄弟被灭口那年...沈晏摩挲着牒谱边缘的螭纹火漆,现任东厂提督刚从南京守备调任司礼监。
惊蛰雷炸响时,新任提督的仪仗正过朝阳门。宋翊在城楼暗处数着那人的玉带銙,第七枚螭纹佩的云雷纹里,嵌着半粒未燃尽的红丸。当沈晏的鸣镝箭破空而至,佩玉应声而裂的刹那,窥见内层鎏金面上錾着内承运库永乐七年制——正是当年郑和下西洋时特制的密匣标识。
雨丝裹着残梅掠过宫墙,沈晏在朱雀桥边拾到半幅焦尾琴弦。弦上凝结的蓝息毒已褪成暗红,在暮色里恍若苏挽月耳后的三点朱砂。酒旗招展处,说书人正拍醒木:且道那锦衣郎掷酒焚卷,寒梅惊弦处,犹闻地宫钟磬鸣......
更深的夜色从金水河底漫上来,吞没了宋翊手中青铜刀镡的微光。新帝的龙辇碾过御街,纱灯照见辇轮暗格里的螭纹铜锁,与东厂提督玉佩的裂痕严丝合缝。护城河冰面下,未烧尽的《梅花卫牒谱》正随暗流漂向玄武湖,残页上的血梅印记在漩涡中舒展,渐渐化成一枚全新的花蕊。
子时,沈晏推开北镇抚司暗阁。烛火将二十八宿图投射在《西域贡品录》上,参宿星位赫然钉着半枚透骨钉——钉身阴刻的契丹文,正是曹无惑在地宫嘶吼的双生镜局未终。